那么她接下来,也该找一处小山村,过一太久违的浅显人的糊口。
大模糊于市的事理她懂,但大城镇也意味着修士来往频密,如果一个不谨慎发作脉反逆流,便有性命之忧。
一个散修想讨糊口,实在并不轻易。
而此时,天也蒙蒙亮,恰是黑夜拂晓交代之时。
小模糊于野的事理她也懂,可这是气力至上的修真界,越是偏僻的处所,实在就越伤害。
人间界之广漠,远远超乎柳昔卿的设想。
“那边的修士,你是哪个宗门哪个洞府的?报上名来!”
柳昔卿越飞越慢,偶然或成心,她与前面师兄师姐的步队拉开了间隔,看着他们往那弦月之上飞去,似神仙,也似梦。
清算结束后,她又飞翔了好久,竟然还未出东胜州的地界,繁华的城镇倒是见了一个又一个,但是都非她所好。
她解下腰间储物袋,将宋媚双所赠灵石采办之物都装在一个储物袋中,然后施了一个法诀让储物袋向师兄方向飞去,她停在半空中,悄悄的向着宏景山的方向行了一礼,便低下头,向着另一个陌生的方向飞去。
溯本追源,有那么一根弦儿,从她丹田起,连到心头,再冲上脑门,那便是她的赋性。只是一个不妖不娆,主动糊口,善待别人,普浅显通的女人。她淹没在人群中,随波逐流而不媚俗,本本分分而不木讷,心肠仁慈而不愚笨,平平平淡而不有趣……而现在,她却成了这天下上最为人所不容的魔修,人间的粉碎者,天道的背叛者。
最后她终究在一处城镇的郊区停了下来,界碑上书着“予言郡”三个大字,郡中固然有修士的气味,但而郡外却有三个小村庄,中间另有一条灵脉颠末,留下的两间洞府都已烧毁了好久的模样,已是她所能找到最安闲的处所了。
想来她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气味,还不至于惹人大动兵戈,而离予言郡近一些,也便利她采买物品,探听一些与修真界相干的动静。
识海中仿佛生了魔念,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任宵养了你,不过是为了炼魂;宋媚双捡了你,不过是为了扩大门庭;面前这些人与你欢声笑语,不过是因为将你当作同类……哈,他们修为都比你高,其间各种算计谨慎,你那里会晓得?不谋你的财,便谋你的身,不谋你的身,便谋你的皮,谋你那傲骨天生的黑桃花,谋你那异世的魂!”
说罢,昂真人道袍一挥,此处禁制撤去,灰熊搀扶着文以庭,其别人祭出飞翔宝贝,向宏景山方向缓缓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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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既不肯与魔修糊口在一起,也自知不容于正道。
柳昔卿不晓得本身要飞多久才气离开宋媚双统领的地界,她心中也并没有方向,只是漫无目标,遴选了一个方向一向御风飞翔,直到丹田内灵力所剩无几,才恍忽回了神,仓猝找了一处人迹罕至之处打坐规复。
惶惑然,心头血冷,她遍体生寒。
段小蛮空落落地收回了手,她有些受伤地看了柳昔卿一眼,便沉默地走了归去。
禁制中的氛围非常沉重。昂真人的语气可贵如此明朗,他清秀的面庞去了愁闷之色后,竟是刚毅非常。
岂不快哉!
……
以是柳昔卿心中最抱负的隐居之所,该当是一处山村,届时比邻而居,能够见到火食,却又不会打搅到凡人,偶尔还能结下些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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