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蠢,的确是太蠢了。如何会想到向那便宜师父求救呢?苏小仙在梦中也忍不住大肆悔怨。
留下肥胖清秀的绿裙少女怔怔地望着本身指尖上一点凝固了的殷红色血珠入迷。
“公主,您是不是又梦见畴前的事情了?公主莫急,待部属详加讲解。”地点之处是金碧光辉的宝蟾宫云绡帐中,苏小仙方才展开眼睛,忧心忡忡的妖族部下便一窝蜂似的围了过来。
路承远的话分量尤重,刻薄里却又透出一股正气凛然。他说的话句句都有究竟可依,但细究起来实在倒是似是而非,逼得苏小仙辩无可辨。她自有些小聪明,并非甚么笨拙的人物,当下心头雪亮:掌门师伯这是在解除异己!他不忿他师弟名声比他高,气力比他强,他怕坐不稳这掌门之位,故而费经心机罗织罪名!
迷津本是至凶至险之地,罡气纵横,三界生灵落入此中,必定有死无生。但是,谁也没有推测,困顿之至的妖族残族竟然会视她为救世主,结合魔族部众,损毁宝贝无数,编出一张穿云网来,奋力将她救回。
白衣少年怔怔地看着她,俄然间忿忿一顿脚,头也不回,回身拜别。
十数年来,费经心机,忍辱含垢,硬生生靠吃灵药灵石强行突入金丹期,却因掌门师伯路承远的一席话,堕入迷津。
“你……真身已露,还不快走?”少年微微侧过身去,一变态日里的高高在上,冷酷寡言,似用尽了满身力量普通,大声说道。
苏小仙面无神采地点了点头。想起宿世里成千上万的植物频临灭尽的究竟,她涓滴不思疑蛟元帅所说。
……蠢。真蠢。苏小仙双眼紧闭,但是在睡梦当中,她也会忍不住毫不包涵地嘲笑和叱骂畴前的阿谁本身。
一滴金色的血滴缓慢地弹入那片血海当中,如同飞溅的火星落入油里普通,敏捷升腾起金色的火焰。一阵风吹来,风助火势,那火焰垂垂地越燃越旺,竟有将那片浓烈的血海燃尽的趋势。在火焰最为狠恶、血污最为淡薄的处所,模糊闪现出万里晴空那湛蓝湛蓝的底色。
峻峭的万仞绝壁上空,翻滚着黏稠得仿佛化不开的肮脏血海。
时候仿佛永久定格在那一刻。转头细品之时,此恨绵绵,徒余难过。
她身边的白衣少年神采庞大地凝睇着她。少年皮肤白净,如同月色之静穆洁白,额头之上一点朱砂,更加显得纯洁脱俗。
“本来……是你!”半空中黑袍裹身、面庞惨白漂亮的魔族青年眼眸里尽是震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黑袍袖子一挥,悄悄退去。
“凤凰本为不死之身,公主殿下受六合戾气催生,红莲业火炼化,法力更加浩大无边,深不成测。鸿蒙宫无字天书曾经预言,殿下答复真身之日,便是修真界大难之时。”鹤学士提及话来不徐不疾,层次清楚,“故此预言一出世,三界震惊,尽出百宝,各展奇谋。我妖族苦盼公主不至,倾尽精锐打入人修地点的修真界,广布棋子,欲待公主摇旗之时,一呼百应。魔界有同我妖族缔盟之心,魔族少主亲身出动,不吝混迹修真界百年,也要寻出公主下落。人修更是厚颜无耻,欲发挥美人之计,精选出面貌、资质、脾气皆属极品的处子少年,钦点为人教圣子,欲以男色怀柔,诱使殿下丢失赋性。”
“六合初分,有妖魔人三界生灵,各自为政。人修开初最为强大,然心机狡猾,对内勾心斗角,解除异己,对外大肆打劫,血腥殛毙。万年之前一场血战,我妖族大能悉数被弹压于炼妖塔下。”蛟元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