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热血在武藏的胸膛里翻滚起来。既然避无可避,他干脆豁然站起家来,瞪眼着黄鼠狼道:“你既能人言,便也该懂人间的事理。你来捕杀我的战马,我怎能不射箭防卫?”
所谓法相,乃是除人类以外,别的七族修行者皆有的一种边幅。这类边幅不是窜改而来,乃是通过修行获得的另一种形状。一个修行者平生只能修出一个法相,法相亦会跟着时候而朽迈,但根基的面貌却不会再变动。比如先前吉利天女的秘闻就是那半龙半人的怪物,但她的法相倒是一个仙颜的少女。
“黄……世仁?”武藏摸索地问。
“就是你呀!”武藏内心嘀咕,这黄鼠狼是傻的么?“你不就是妖兽么?”
“难怪!但如果你吃的都是妖兽的话,岂不是会长得比野象还大?”
“额……”武藏的心格登一下,一口气差点憋在胸膛里喘不上来,“我说黄兄,我倒是猎奇,为甚么你吃了我的马,妖身就会猛长呢?”
“哦!本来如此。”武藏心中叹然,暗道这妖兽的名字竟然有个仁,可见它母亲也应当是一头好妖兽,“却不知黄兄本年多少?”
“不对不对!往小了猜!”黄世仁急得差点回过甚来瞪武藏。
“啊?”
“喂!喂喂!只是一个屁好不好!要不要那么夸大啊!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尊敬啊!”身后传来了黄世仁的叫声。
“我是技击的武,藏蓝的藏!”
“哈!你们人类公然很聪明啊!那你再猜猜我叫甚么?”黄鼠狼的表情大好,奔驰的速率也快了很多。
“嘿?你如何晓得我姓黄?”黄鼠狼欢畅起来。
“我说兄弟!我是天下的世,仁慈的仁!黄世仁!”
“甚么处所?”
“你猜猜!”黄世仁听武藏问它春秋,又莫名其妙地镇静起来了。
玉轮埋没在穹顶的浮云里,藏青的天就像死去的海,毫无朝气。
“哈哈哈哈!”武藏被黄世仁的天真逗得哈哈大笑,“黄兄,我劝你还是做个散仙,清闲欢愉。如果你非要升上天界做了星宿,那昴日鸡见到你,岂不是要炸毛?”
接引?!
武藏一怔,回过神来,笑道:“黄兄明察秋毫!”
黄世仁仿佛看出武藏的心机,吃力地坐下,对武藏说道:“你别担忧,我现出法相你就背得动了。”
黄世仁摔得眼冒金星,呼哧呼哧地一个劲喘气。方才它猛转头镇静地大呼,不料脚下被石头一绊,就摔了个大跟头。
月色如霜,荒漠上起伏着银色的波浪。夜间的雾气,在月光的异化下,如惨白的霜降,其间有粼粼的光闪动,就像婆雅的眼泪那样动听。
“诶?甚么时候?”黄鼠狼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
武藏这是第一次骑黄鼠狼,那种感受与战马分歧。固然在奔驰,但却没有罡风劈面。
“黄兄!你看我干啥,你咋不看路啊!”半晌过后,摔得灰头土脸的武藏,一边揪着黄世仁的爪子用力拽,想把它拉起来,一边抱怨说。
是呀,没错啊!这黄鼠狼只说“你射了我两箭,就想这么走了么”,并没有说武藏不该射它。多么中立客观,武藏竟无言以对。
“我叫武藏!”
“你可坐好了!我快着呢!它们都说我是风一样的男人!”黄鼠狼叮嘱一句,武藏顿时感到嗖的一下,两边的风景就被缓慢拖曳得恍惚起来。才晓得这黄鼠狼没扯谎话,跑起来还真比战马不知快了多少。
这黄世仁还真没骗他。公然它只要一岁。因为它的法相,竟然就是一个一岁大的男娃娃,穿戴肚兜光着屁股,坐在武藏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