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不知长思是谁,总有人晓得。
不知长老头哪辈子修来的福分,他那二子一女,各个出挑,特别是这位老来幸得的小女长思,不但随了两位哥哥灵力高强,并且端庄贤淑,边幅出众。
她望着玉采,见他唇角微扬,有些恍然,定是本身看错了吧。
周饶有一百种关于他的修为灵力的说法,百种各别,有说他神功盖世,有说他肩无抗柴之骨。
伴随而来的,是老景虔耐久不息的咳嗽声。
“天然是子车将军家的公子瑱是也。”长略促狭。
长思娉娉袅袅十六余,恰是及笄好韶华。长老头家门庭若市,多是拜各路媒人所赐。一来是思春少女托人说老迈长生,更多的,则是冲着那美丽若三春之桃的长家小女来的。
不过这长思,真的与燧人琰相像,太像了。除了一眼看去两人有男女之别,这眉眼鼻唇,怎可说不像?
上门提亲的媒人,那是人洞堵上狗洞进,挡也挡不住,长老头也是趁此机遇大大地风景了一把。
玉采行走九州做买卖,长年不在门内,不设长官也就罢了,设个灵位倒是有些高耸。
但是,玉采这模样还没端起一霎那,不等子车腾收刀,转刹时就打趣道:“子车兄闲来无妨也体贴体贴俗世。”脸上虽无笑意,言语倒是真正有了几分调笑。
司幽门做的就是卖人卖动静的买卖,长思这类名流,他们又岂会不知?
司幽门正厅不设长官。
就算不是在司幽门,作为一个男人,对天下美人稍作体味也是不敷为过的。
这位奇才景虔看来真的是年纪大了,人凡是上了年纪就轻易犯病,景虔也不例外。
灵龛处供着一个半人高的紫檀木雕,木雕镂的不是别人,正正巧巧是撞大街的周饶特产——公子瑱。
那人还如初见般模样,玄衣妥当,发丝划一,边幅平平,不过中人之姿,安宁现在却感觉他长身玉立,傲视神飞,不肤桡,不目逃,泰山崩于前而色稳定,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子车腾哑然。
但是,不管是何人提亲,哪怕来人是牛贺最最不成一世屈尊纡贵的天孙贵族,长思都是两个字“不见”,草草将人打发。
不过幸亏神态各别,不然,就凭安宁这眼神,还真分不出来谁是谁。还记得安宁当时翻美人榜时,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想尽力记下来:榜首燧人琰,榜眼长思,探花涂山月,多番尽力后只得放弃。
景虔病了,也不便答复。
“安宁,过来。”玉采沉声,欲将安宁护在身后。
长思是谁?
遵循长略的话说,凡人哪入得了长思的法眼,他小妹要嫁的那是龙骧虎步气壮江山勇冠全军万夫不当大豪杰。
长略逆着子车腾的炯炯目光,硬着头皮陪笑道:“鄙人家妹。”
但是,曾经威震天下的大豪杰子车腾那里管长思做的是哪门子春梦,将公子瑱与这女人混为一谈,实在是没法无天。
这不,安宁一句话,便惹得他犯了难堪病,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不上不下一个劲地咳嗽,眼泪都几乎呛了出来。
安宁当时还迷惑,敢情美人都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怎地长得如此面善?不过这美人榜竟没我安宁一席之地,尽是些庸脂俗粉,不敷道哉。
“是也是也,吾乃祸水红颜,方丈速速离我远去。”安宁调笑,仙姿佚貌,灵动跳脱。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安宁一番思考,只觉顿有所悟,喃喃道:“我说这公子瑱如何看起来如此眼熟,终究想起来了,这不长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