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我如何办?我外祖父一族被知生老儿残暴弹压,三百口人死无全尸,我母后拼了命助我逃出牛贺,抱恨而终。我天生没有灵性,连个浅显人都算不上,纵使我故意修炼,待到来日神功大结婚手告终知生老儿,那也是白日做梦。现在我无依无靠,若不靠着有巢氏,谈甚么复仇大业?”安宁口中的知生老儿,恰是她那傲岸造作的父皇,知生皇。但是安宁认定本身生父另有其人,虎毒尚不食子,知生皇如果她亲爹,又岂会苦苦相逼,让她背井离乡无家可归?
越想越心烦,中容干脆将酒杯往座上一搁,愤然起家道:“向来只传闻牛贺知生皇有独女知生安宁,还未传闻有甚么庶出公主,我要娶的,天然是你们牛贺的嫡公主知生安宁,如果没有,那便算了,莫要拿这些三教九流之徒来乱来我!”
安宁哑然。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唯独占巢中容一吐心中块垒,像卸了担子般轻松,弃在场世人于不顾,拍拍身子,朝着司幽门方向提亲去了。
知生皇公然言出必行,说好要为中容另择良配,定是要说到做到。良配乃知生皇庶女,叫甚么知发展思,由大将孔仓亲身从牛贺一起护送至周饶,顺道也带来了国丈有莘氏拉帮结党企图谋反,数月前全族问斩的动静。
安宁这一拜师,可苦了中容。中容原也不想践约,只是那日国宴当头,不得不赴。
不等安宁缕清楚此中的来龙去脉,玉采又端起了一门之主的架子:“本座授你灵法,助你修行,你只需,少于有巢氏来往。”
只听玉采说道:“瞻部面上与胜神缔盟共抗牛贺,私底下却又与牛贺联婚,国军尚且如此几次,你又怎可将复仇大业依托在一个尚无实权的皇子身上?”
玉采双手交叠,做了连续串诡异的手势,而后右手隔空朝着安宁一掌畴昔,安宁顿觉神清气爽,行动轻巧。眼中所见,耳中所闻,一时候竟起了窜改。目所能及更高更远,一眼望去,只见满园的春花竟是无本之木,堪堪从雪上开出。安宁感觉周遭更加喧闹,异化着草木的窸窣声,雪片的飘落声,仿佛另有远处的鸟兽声,而不但单,只是以往能听到的风声。
安宁看得呆住,只觉心内有千千万万句话,张口却不知从何提及,不但为这满园春光,也因为玉采的成就修为。安宁常随有莘无惑混迹军中,灵力高强者不是没见过,但他们所用,多是些飞沙走石、移花接木的把戏,顶多将周遭土木连根拔起,用以进犯仇敌。像玉采这般逆时改命,生生将不该呈现在夏季的草木当场而生的,安宁确确实在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灵力,只怕人间少有。敢情那编九州仙神榜的是个瞎子吧,像玉采这类高人,怎会也榜中知名?安宁决定归去必然细心研读研读那百大伶人榜,看看玉采是否高中,保不齐那位大神是将他归在了变戏法之列。
安宁想想就感觉报仇大业指日可待,只听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慷慨激昂道:“恩师在上,请受小徒一拜。”待到双腿真真打仗到空中的时候,她才倒吸一口寒气,暗叫不好,这雪地,是真的冻腿啊。
至于玉采说的那些鞭辟入里的废话,安宁当然懂,岂止于懂,的确晓得透辟,晓得深切骨髓。再说那有巢中容,她也一定想嫁,不过是找个背景,鼓动他果断不移地与胜神缔盟,迟早打得知生皇国破家亡。现在玉采只将她这些暴虐心机堂而皇之地搁在台面上,安宁只觉肝火中烧,只将这连月来的委曲落魄十足倒泄出来,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