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仆人小厮大多数识得我的身份,一起闯来通畅无阻。
想我活到这么大,除了吴水另有谁敢劈面怒斥我。我瞪着眼睛,指着小将的鼻子怒道:“你是何人麾下的小将,竟敢私闯皇宫?”
我的心哭了,嘴上却只能道:“准奏。”
“你不是病了吗?”我不悦地问。
看着唐明之千恩万谢地谢着我,我感慨很多,想他这个丞相和我这个天子一样,做的实在憋屈,都是被吴水打压的太多。
看来我与吴水的暗斗减缓之日遥遥无期矣。
3、
“此乃唐润的幸运。”唐明之朝我膜拜道。
四月初八,宜嫁娶,祈福,求子,不宜上朝。
但是我只气势汹汹地踏进了一半,就焉焉地退了出来。
我快步向后堂走去,斜眼瞥向吴水,见他正有些惊奇地望着我发楞。愁闷了一早上的表情,终究暗爽了一把。谁叫他那么笨呢,不找个别例刺激他一下,他甚么时候才气开窍呢!
只听模糊有咳嗽声传来,我顺着声音去瞧,正瞥见吴水皱眉瞪我。
“摄政王,你跪安吧!”我的气愤已经无可救药,大声打断了吴水即将说出来的长篇大论。
然后…我缺了早朝。
实在摄政王府离皇宫并不算远,马车出了宫门转过几条冷巷也就到了王府偏门。
母后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的时候,我尚且年幼,始终不懂此中的意义。
而我…百口难辩。
“吴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当天子了。”回廊的绝顶,我转头对着仍站立在原地的吴水喊道,然后又用低不成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笨伯,我十八岁了,该嫁人了。”
李福出去通禀的时候,我装着随便却又用心面露羞怯地对吴水说:“摄政王是不是要躲避一下。”
我只说了一句,他就说了一大篇,还外带阴了我一把,我实在是斗不过他,只能告饶。
呜,我是被人赶出来的。
我稍显绝望,与他父子二人闲扯了几句,便表示二人跪安。
我躲在背窝里对李福说:“去奉告文武百官,就说朕偶感风寒,本日不早朝。”
我是当真的,固然我只要十八岁,但我已经做了十年的天子。这十年间我每天要学习大量的知识,然后现学现卖,用这些知识和朝中的一些大臣另有一些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同他们停止着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我拿起手边的奏折掷向他,他昂首瞪我,我说:“我猜要不是外界的瞎传就是丞相大人被夫人戴了绿帽子,摄政王和朕打赌吧,你压前者还是后者?”
这还是自我即位以来的第一次。
我逼迫本身忍耐了一天半,饭吃不下,连奏折也看不下去了,便只得乔装了一番,带着李福出了宫门。
吴水没有答复我,眼睛一向望着远方。
只见亭内一个我未曾见过的小将正在独饮。
“皇上,外界早就在传了,说皇上是摄政王的傀儡,说皇上离了摄政王甚么都不是。皇上,再不能事事都依靠摄政王了,皇上得自强啊!”
我跳开了三步,转过身,不满地对他说:“摄政王,朕已经十八岁了。”
我冷着脸说他:“那摄政王尽管好好养病,这朝不上也罢。”
方才站了起来,我似俄然想到甚么,对着站在吴水中间的丞相唐明之道:“朕比来想听佛经却又不得余暇,听闻丞相之子唐润不但书法了得并且悟性极高,请他帮朕手录一段白马寺空闻大师的讲经如何?”
我颓唐地坐在宝榻之上,长出了一口郁结在心的闷气。我提示过吴水很多次了,我都已经十八岁了,比我大十岁的他是真的健忘了本身的年纪,还是健忘了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他究竟在在乎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