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小和尚措手不及。尚将来得及出言禁止,便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熟谙的哭泣声。
见状,天相寺中一众和尚,无不瞪目结舌,叹为观止。连带瞧着凤心颜的神态,也如见了佛祖神祗普通,心悦诚服,顶礼膜拜。
岂料,话还未说完,凤心颜便一溜烟闯进寺中。更加是出言不逊,大肆叫唤。
岂料,此话却叫凤心颜寻了空子:“大师所言差矣!此事若当真东窗事发,他留在天相寺不是更加伤害?”
布冥心中气闷,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得摆手令其退去。
世人软硬兼施,又哄又吓。几个师兄被逼无法之下,耍了套棍法,望能讨他欢心。可这小祖宗涓滴不买账,一向哭闹不止,连嗓子都哑了去。
凤心颜听着这老衲人的言辞,思虑了好一瞬。她试图想从中查探出些许缝隙,亦或是蛛丝马迹。却发明,底子无迹可寻。要么,是这老衲民气机周到,演技绝佳。要么,就是他所言非虚,究竟方是如此。
“凡尘俗世千帆尽,一缕禅修滞人间。这孩子俗名白宸,今后便唤做禅修。”布冥话了,便携了孩子一并拜别。
只余下阵阵婴孩的哭泣声,深夜沉寂,响彻山涧。
实则,他倒是沉闷非常。此事,若传到圣上耳中,不知是否又会是一件费事事。想着,他顿觉血气上涌,淤积在胸口,难以下咽。乃至于,连面色也跟着红润了几分。不知情者,瞧着倒更像是喜从心中来,容光抖擞。
可又觉心中堵闷,不自发的追出了门去:“和尚,我还不知这娃娃是何名讳?”
小和尚本意不予理睬,就由得她去。可不成想,这女施主竟直呼方丈的名讳,此事叫他颇感难堪。几经踌躇下,他还是将寺院的大门敞开了。
凤心颜信步上前,将禅修接过。抱进怀中,轻声安抚。
世人得了闲,将迁寝息。可谁曾想,不过半晌时候,便逢人来访。当真是一日如千年,命都丢去了大半。”
“你可知,这小娃实非常人。他本乃贵爵将相之才,岂料偏生不逢时。当明天子生性多疑,又痴迷佛道偶然政事。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其本该局势所趋,然天不遂人愿啊!偏逢这小娃出世之际,天显异象。虽得钦天监正荀大人力保,可天子到底还是动了杀心。
最后,逼得禅心九师叔出了绝招。将本身收藏已久,常日里连方丈都未曾得见的上等斋食,也一并进献出来。可仍旧无果。直至天明前夕,这小娃终究累极,方才睡了去。
然,现在若真要将这小娃交出去,她也是万般不甘心的。是以,在言语上,便生生多了些肝火:“哼!赌赢了?削发人不该都是四大皆空之辈么,你这和尚怎得成了赌徒了?”
说来,此事也怪。方才还嚎啕大哭的小童,随即便在凤心颜怀中安稳睡去。
昨日里,杜大人将将拜别,天子就悄悄亲临。当时我便晓得,已在无转还的余地。夜里,忽见山下火光冲天。我暗里寻人,偷潜入白家小舍。才发明,白家四口早已断气身亡,却独独不见了这小娃娃的踪迹。只得先将那早夭的孩子,先丢进大火当中。待返回寺庙之际,却恍忽瞧见了女施主的身影。
半晌后,待世人回过神,小和尚忙上前请罪:“方丈,这位女施主...我...我没拦住她...她...”倒是支吾了半晌,也未曾言语出个以是然来。
几番争辩之下,凤心颜终是让步,由得布冥将孩子带出了小屋。
继而,朝余下众和尚言道:“本日,寺中可曾鞠问用斋?可曾诵经早课?可曾洒扫天井?可曾出坡劳作?尔等皆为佛门后辈,皆推行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可眼下早已日上三竿,尔等还未知觉。如此松弛不为,当以寺规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