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索尔咧嘴一笑,看来我那八车金银珠宝没有白送,这蔡丞相真是讲道义啊,拿人财帛,替人办事。
萧暄脑筋里俄然闪现一群关在铁笼里的猴子,望着屠宰的大刀横过来,相互推挤,冒死把火伴往外送,恁地好笑。
大殿上,群臣相望,民气各别,可谁也未曾重视偏殿拐角处,一个温婉隽逸,气质崇高的女子低首而泣,她望向萧暄的眼神一片庞大...
既然天子抛了题目,还是要给个主张的,而丞相是文官之首,总该出来表个态吧。
坐在萧煜右后侧的萧暄见状,挺直了背,讽刺地扬了扬手臂,到底是长年混迹宦海的老油条们,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不肯吃一点亏。你推我,我推你,半天没个章程,堂堂□□大国的各位大员,没一个有担负的!
肃宗天子身子禁不住颤抖,面色惨白,用力咳了几声,乏力道,“此事众卿家有何计量,说来听听。”
身后的礼部尚书王国良得了眼信,当即面色青紫,心下叫苦不迭,这丞相大人怎的就找上他了,这当口出来搭话,摆了然获咎天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脸上的讨厌毫不粉饰,萧暄望着这帮常日里满嘴仁义品德,篇篇之乎者也的勛贵公卿,气不打一处来。哼,窝里斗时一个赛一个的狠辣,遇见内奸,都当起了缩头的龟孙。
蔡明和说到此处,瞟了穆索尔一眼,神采庞大。
摆布都讨不了好,底子就是个两难之局。目今恰是多事之秋,在这节骨眼上找倒霉,不是嫌命长了,就是脑筋锈了。
“的确是胡言乱语,狗屁一堆!蔡明和你身为百官之首,一朝丞相,脑筋里想的就是如何奉迎别国吗?我看你清楚就是邶国细作,吃里扒外,地隧道道的狗主子!”
是日,永都城本是日照晴空,天朗气清,转眼便阴云密布,凉意袭人,还带着起了一股子大风。这怪风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裹挟着一地的沙尘盖过街巷子,罩住红阁楼,一起浩浩大荡,横冲直撞,往那内城里疯灌,巨大的皇宫檐角在漫天烟尘里若隐若现,触目昏黄。
宣元殿上,本该笑语欢歌、主客相敬,眼下倒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煞气盘绕,世人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成了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