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穿着简朴,精力矍铄的老头竟然是二品大员!
萧暄负手而立,后背似坚竹,挺得笔挺,气度沉凝,眼眸微抬,右臂一挥,闷声喝道,“周钱!本日此,顶上朗朗乾坤现,神明三尺都应验。我虽布衣,然也一腔愤懑化白卷,为民伸冤,诛你的罪过滔天!你道是父母官,惊堂明镜问严宽,实则是催魂判,铁骨桎梏埋屈冤。你常常偶然正法,叫百姓心口难言,且须知,天公不成期,民气终明辨!”
“来啊,把方才收押的乱匪带上堂来!”
“停止!”
“猖獗!”萧黎娇喝一声,横在萧暄身前,杏眼圆睁。
一旁的萧黎松了口气,萧虎这家伙总算把陈大人接来了。
捉了周钱,其兄周放还能稳坐垂钓台吗?
萧战双拳紧攥,面色通红,青筋隐现,牙齿咬得咯嘣响,在贰心中,萧暄就是再生父母,一辈子的主子,早烙下深深印记,容不得别人侵犯。但此时现在,他却必须谦让,只因萧暄下了死号令,要以大局为重,示人以弱,冒充被擒,暗中调停,从而等候机会,将这些赃官贪吏一网打尽。
四周衙役闻言,不疑有他,正欲簇拥而上。
“老爷,老爷!且醒醒神,先验验真假。”
周钱惊呼一声,腮边肥肉不由一抖,目瞪口呆。
果不其然,周钱闻言,竟是没听清般地怔了怔,小眼睛眨巴一下,待回过神来,鼻子都气歪了。
监察史但是从二品的官职,且常常由京师直接指派,握着监察督政之权,位比钦差,谈吐常常能够上达天听。虽说现在,处所权势猖獗,尾大不掉,对上大多阳奉阴违,可明面上亦是不敢过分度,毕竟朝廷把握的权势还是不成小觑。
而高坐堂上的周钱见状,倒是一愣,髯毛一撇。嗬,这又是那里冒出来的老东西,竟然敢直闯本官的公堂。
“那里来的老匹夫,公堂严厉,岂容你乱闯?”
“哼,论这大梁律法,本官背得可比你熟,不劳你提示!前些日,谢圣恩不幸,加老夫冀州监察史之职,到处审囚刷卷,体察滥官贪吏,容老夫先斩后奏。明天来你这巴邑县,老夫一喜一悲,悲的是这巴邑父老被你这狗官折腾到如此地步,喜呵,老夫身居台省,职掌刑名,势剑金牌,终究能够改正治安,清算你这祸害!”
“堂下乱匪,还不跪下!”
其身后着灰青色劲装的青年也朝着萧暄地点的位置,略略低首。在这等场合不便与主子相认,但端方倒是不能忽视。
“对对对...应抢先核实”,周钱呆呆地咽了口唾沫,强行稳了稳颤抖的手,用力咳嗽一声,望着陈元稹,一拍惊堂木,大喝,“公堂之上,休得胡言!你说本身乃监察史,可有凭据,须晓得,冒充二品朝廷命官,但是罪大恶极,不但会祸及本身,连带着家属也要被明正典刑!”
瞧着周钱眼底那不加粉饰的□□,免得贰心底的龌蹉,萧暄剑眉狠狠一抖,上前冷喝道,只一句,惊得合座噤声。
一腔肺腑言,字字切心间。
世人循名誉去,只见得衙门口挤出一条道来,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并一名龙行虎步的年青人走了出去。
哼,看本官如何清算这个不要命的贱骨头!
“周钱!”
“走,走!快点!”伴跟着一帮狗腿衙役的呵叱声,萧暄几人被连拖带拽地轰上公堂。
巴邑县,衙门内。
一霎那,震得众差役竟是没了主张,呆呆立在一侧。
“诶,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如何老蹦出你们这些贱骨头?!看来本官前次杀鸡儆猴的工夫没做到家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敢有人出来跟我点头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