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觉得一场打斗即将产生,却不料,千钧之际,少年邪邪一笑,腾空跃起,连翻两个筋斗,倒挂在房檐上,随即脚一勾,手一撑,稳稳立在梁上。
“哈哈,主上,主上!我就晓得是你!”
言讫,少年伸手进怀里,一通乱掏,一封叠的整整齐齐的黄纸信封现于人前。
“小剑子,大早晨的,这是往那里去啊?”
这几声嘶吼,唤来了院子里值班的差役,约莫着十来余人,纷繁抄了家伙,飞奔过来,把厅堂团团围住,目光不善地盯着风轻云淡的少年。
身后的两名保护闻言,难堪不已。这不上吧,蜜斯已是下了号令,担搁不得;这上吧,对方刚才的一番敲打已经明示,他不是个束手就擒的软柿子。
听着这些混话,萧暄扶额半晌无语。还是本来黎儿说的对啊,在一笑楼的“雪刀霜剑”四大风云杀手中,公然就属这萧剑最赖皮,最荒唐,典范的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光辉的主。唉,就这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恶棍模样,天生的老戏骨,活似打不死的小强,派去当朝廷重臣们的卧底再合适不过,的确物尽其用。
等走了小半会,估摸着有两里地了,少年兀地止了仓促脚步,回身欣喜地瞅着火线,倒是黑茫茫,一片空荡荡,连个野耗子都没有。
不一会儿,萧暄读罢,深思了半刻,淡淡道,“且跟我去趟茶盐司,还得再审审阿谁管盐的董大林,看来他并没有说实话...”
“部属明白”萧剑诶了一声,应得利落。而后又眨眨眼,心下迷惑,主上不该该快马赶去连烟港吗?如何另有闲情逸致在这小小的董县闲逛?
少年一起骂骂咧咧,却未曾想身后有一道影子始终不远不近地吊着。
萧暄见着这一幕,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这货又在发甚么疯?!
身后的两名大汉刚追上屋顶,举目四望,连个鬼影都找不到了......
合法少年愣在原地,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道轻笑声从中间屋脊传来。而后,一袭黑衫的萧暄信步踏出,缓缓落在少年面前,面上一片戏谑。
“本来主上你一向盯着啊”,萧剑愣了一下,讪讪地笑了笑,又道,“不碍事的,韩高进是朝廷三品大员,为人张狂,宇量狭小,底子看不起县令这等小喽啰,我是他的差官,倨傲一点,反倒合情公道。”
“呵呵,齐大报酬官多年,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应当不小,无妨猜猜,我是个甚么身份啊?”少年理了理布褂子,上前两步,立在厅堂中心,举止轻松随便,眼神只在两保护身上顿了顿,便移了开去,直直瞅着座上的齐京,似笑非笑道。
“哼,夜晚突入官衙,便是没安美意,又出此一举,摆了然是挑衅,用心伤我叔父!我看你底子就是在这大喜之日寻隙!”齐文姗瞧不惯少年倨傲傲慢的态度,又不喜他的所作所为,冷冷喝道,“齐虎、齐豹,快给我拿下他!”
少年见着来人,本是防备的双眼顿时闪动出火辣辣的倾慕光芒,猛地扑上来,仿佛好久没吃饱饭的小狗见到仆人,欣喜若狂,摇尾乞怜,乐个不断。
“诸位,差事办完了,鄙人这便告别了”,少年痞痞地回了一句,也不待世人反应,从包裹里抽出一把形似铁剑的物件,朝屋顶用力一砸,捅出个大洞穴,身子一跃而上,转眼跳出了堂间,踏上屋顶,趁着黑漆漆的夜色,往院外去了。
齐京放了茶杯,细心打量来人,剑眉星目,神情刚毅,一身布衣布鞋,后背搭一个灰布包裹,简朴利索,定不会是今晚宴请的来宾,可也不像趁乱混进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