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璃这才抬首,眼底一丝担忧掠过,倒是不言。
天香居门口,早立着一个十四岁高低的女子,她见着了肩舆,实在舒了一口气,赶着上前,急不成耐道,“我的主子哟,枫儿在这看花了眼,等白了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我家蜜斯在上房候了多时,直急的她坐立不安,没了魂似的!”
当下却也不敢多问,跟在萧暄前面,直犯嘀咕,心中早把那晦明和尚骂了个通透,方才解气。
“好,好!”房外萧灵曦立足聆听,不由喝出了声,
才至门前,便闻一阵琴声,悠婉转扬,委宛动听。
只可惜过分红熟,少了这般春秋该有的活泼。
一行人缓缓到了天香居门前,住了脚,落了轿。
但见榴齿含香,冷傲无双;冰清玉润,若云若扬。精美五官,挑不出半点瑕疵;完美身材,引得一干须眉若狂。只可云,流芳惜花踏月,裙折四水六江。
即便美若萧灵曦,亦是缺了点灵气,甘拜下风。
“枫儿,你这小蹄子,休要胡言乱语。你家蜜斯脾气,我焉能不晓?虽年纪不大,倒是遇事沉着沉着,胸中自有沟壑,哪会因等我些时候,便乱了方寸?怕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环,自个儿诬捏出来,说与我听的吧”,萧灵曦闻先前女子之言,掩嘴一笑,冒充怒道。
赵安给惊得一颤抖,忙住了口,心下叫苦不迭,不知这小祖宗又是受了哪般鸟气,这番狠模样。
“这倒不必,我们姐妹情深,何必执念于此,凭地俗气。不过我听闻你此番进京,但是瞒了单老爷,不知你意欲何为?”萧灵曦想起紧急的事,面上迷惑。
“多日不见,璃儿竟已是这般诱人,可叫姐姐好生羡慕”,萧灵曦打量着劈面澹泊素雅,不悲不喜的少女,啧啧而叹。
一名身着白袖绿底蝶裙,腰间系着紫色蕙带的女子端坐厥后,不过金钗之年,倒是出落得绝美倾世。
如果有些眼力劲的人在此,必是惊呼,这般芳华独成的女子,不恰是新阳公主萧灵曦吗?
将说萧暄出了禅院,听了方才偈言,满腹疑问,一股子知名业火,莫名其妙,却也找不到宣泄的由头。号召世人下山,竟自顾着黑着脸,生着闷气。
紧随厥后,一顶四人抬软轿徐行,轿旁跟着一个清丽丫环细心折侍,穿戴用度透着贵气。
萧灵曦正悄悄愤怒本身扰了琴音,闻了声,便命宫内侍卫守在门外,只带了贴身丫环,跟在枫儿前面,入了房中。
房间内琴声戛但是止,少顷,一个空灵女声传出,“灵曦姐既然来了,就请出去吧。”
“哦,你我这般熟谙,倒也要拘礼吗?”单璃朱唇轻启,不卑不亢,淡淡应道,面庞倒是暖和了很多。
萧灵曦也不再打趣,迈着碎步,进了天香居。
在这繁华城里,天香居倒是不得不提。
进了室内,绕过屏风,一架古琴静卧,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一看便知做工邃密,代价不菲。
新阳公主,名灵曦,字慧敏,乃是当今肃宗天子最宠嬖的五公主,为人聪明仁慈,脾气暖和,还习得一手好书法,特别是飞白,似鸟头燕尾,又似鸟头凤尾,飞笔断白,燥润适宜,乃被诸多文豪奖饰,名极一时。
凡事有些场子的店铺门首还扎“彩楼欢门”,吊挂字幅旗号,招揽买卖,贩子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道一句,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如此女子,今后不知能倾慕于谁,怕是难矣。
一干人上了红木梯,转过回廊,便来到一上等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