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见她说得诚心,眸间透暴露感激之色,回身走到里墙的桌案之前,拭去上面灰尘。那桌案上面摆着一件事物,四周用黑布罩着。柳少阳伸手将那黑布揭开,莫雪茵打眼瞧去吃了一惊,本来那黑布之下,竟是两块尺许是非的木牌灵位,上面模糊写着“先考慈父柳承宗之位”、“先妣慈母柳张氏之位”。
现在恰是入夜时分,密云骤雨,天涯浑沌,鸟雀无踪,路少行人。柳少阳沿着街巷初时行得颇快,遇见岔道毫无游移,明显是对途径甚为熟谙。但越是今后,却越是行动缓沉,到得厥后蓦地扶在墙边,肩头直好似压有千斤重担普通。
莫雪茵听他有此一说,一字一句当真道:“少阳哥,这些日子我早就想好了,今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的隐蔽能说给我听,我内心天然是各式情愿听了!”
莫雪茵听了这话,脸颊顿时绯红如血,眼里倒是神采熠熠,口中喃喃道:“少阳哥,这话我也正想和你说,却不知如何开口。你……你这么说,我欢乐得紧!那一日在归德你行险救我,开封城外更是明知不敌,也要护我全面,我天然是心中感激。待到承诺了你师妹救你性命之时,我便决计与你此生相依了。实话与你说吧,我让你承诺同我回趟东海伊江岛,便是要带你去见我爹爹。他白叟家虽是脾气古怪,但……但这当半子的,总不能……总不能不见过岳父大人诶!”说到前面声音越来越低,讷讷几不成闻。
这番话换在几日之前,柳少阳也只是心中想想一定能说出口。但是本日目睹与这少女有几近肌肤之亲,又是身处故地,思及故亡父母大为悲伤。诸般境遇之下,柳少阳倏而鼓起勇气,说出了久已想说的话。一时内心严峻得好似弓扯满弦,瞧着莫雪茵等她答复。
她不料柳少阳竟而如此,禁不住微微一怔,旋即扶住柳少阳问道:“少阳哥,你这是如何了?”
她虽是有此一问,但转眼觑见柳少阳神采凝重,似有苦衷要说,忙改口浅笑道:“那我们这就走吧,我也正感觉屋子里闷得紧呢!”
这番气象大是出人料想,莫雪茵一时候竟而楞在当场。却见柳少阳俯身于地,冲着桌案上的灵位接连叩首。莫雪茵回过神来,走上前去也冲着那两座灵位行了叩首之礼,这才起家将柳少阳扶到边上,本身也在他身边坐了,轻声道:“少阳哥,你想说甚么便说吧!”
两人寻来店小二,借了两件斗笠蓑衣披在身上,几步转出店门。柳少阳身在侧前带路,莫雪茵紧跟在后。
莫雪茵瞧到此时,内心模糊猜到几分,柔声道:“少阳哥,这宅子你如此熟络,但是你之前住过的么?”
莫雪茵本是兀自入迷,听得柳少阳叫本身名字,方才回过神来,微有迷惑道:“少阳哥,有甚么话在这里不能说么?”
她甫进这院宅,便觑见院子内里枯叶各处,陈列纷杂,明显是已经好久无人居住。柳少阳好似轻车熟路,径直到了正堂前面,震开边上木窗,表示莫雪茵从这里出来。两人前后从窗中纵入,又反手将两扇窗子掩上。
说着挥袖拂去面庞水迹,信手曳过莫雪茵衣袖又往前走去。莫雪茵由他拉着,在纵横的巷陌间七拐八转,又走了一刻钟的工夫,跟着柳少阳来到一所十余丈见方的宅邸门前,方才顿住脚步。
他此时玄功已复,纵身一跳凭起丈余,堪堪落在了院墙内里。莫雪茵虽说不明以是,却也依言紧随厥后,从墙头轻身超出。
莫雪茵瞅见这般景象,不知其间原因。心中体贴赶快紧走两步,朝柳少阳面庞瞧去。但见柳少阳面色凄楚,双目失神,淋淋水渍覆面,也不知是雨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