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世人便往观外走,堪堪转过一处碑亭,忽听得前面有脚步纷杂之声传来。几民气知来了巡查的兵卫,柳少阳忙熄了火折,号召世人退到一旁假山暗处匿起。
柳少阳这边,一名军卫舞动佩刀,已扑到面前,劈面就砍。柳少阳三人来京师采办寿礼,为了不肇事端,倒也没带兵刃。现在见此人扑来,便欺身相让,忽地身形一展好似一头猛虎,右手屈指成爪,去抓此人手腕大陵穴。这一招乃是齐云山一脉白手入白刃的工夫,唤作‘狴犴挥爪’。
柳少阳见小黑惹了祸,哭笑不得。既然行藏已被叫破,便表示叶小青和小黑待着别动,本身和水玄灵从暗处徐行走了出来。
叶小青站在那边好生过意不去,怔了怔低声道:“柳公子,这是小青不对,惹得玄灵姐不欢畅了,我们这就也出来吧!”
这锦衣千户军官仿佛耳力甚好,小黑声音虽低却已然被他听到,回身朝柳少阳四人藏身处喝道:“假山前面的小贼嘀咕甚么,还不快快出来受缚领罪么!”
这般你来我往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柳少阳已抢了一把长剑在手,中间的水玄灵也夺了把弯刀。
柳少阳见水玄灵两人出来,心中也模糊担忧。叶小青这话正合他意,便道:“说的那里话,叶女人你不怕了么?那就一起出来瞅瞅好了,这皇家道场也不是白日里能出来的,走到此处不看看,实在可惜。”
月色清辉之下,壁墙上雕镂的三清、六御的神像图案,祥光四照,栩栩如生。水塘里,含苞菡萏翠叶,映托一池春水,泛着阵阵幽光。柳少阳颇通玄学,此时看得鼓起,顺手指导着观里四周天界诸尊的金身壁画,将此中典故传说娓娓道来。
叶小青内心惊骇,忙拥戴道:“是啊,再说这道宫但是皇家道场,四周几十丈内都不得有院落民宅。虽说是没有建完,却也算是禁地,擅闯但是重罪诶!”
她跟着大伙东转西看,瞧得入迷。心知这等皇家道宫,待到修成之时,若非贵爵后辈,达官权贵,平常百姓要想出去看一眼也是万难。四周虽是乌黑一片,她却也垂垂不再惊骇,模糊还感觉这夜里游园,别有一番兴趣。
柳少阳见水玄灵耍起脾气,带着小黑俩人进了去,转头朝叶小青撇撇嘴道:“叶女人,你玄灵姐就是阿谁脾气,时不时爱耍些性子,你千万别在乎。你如果不肯在此地等,我这就送你归去。”
柳少阳见时候已然不早,怕叶小青回家晚了,叶老头佳耦担忧。小黑和水玄灵四周瞧了,也走得有些发累,听柳少阳说要走,倒也附和。
小黑还想再说甚么,已被水玄灵一把拉出去了好几步,踉跄着扭转头,冲柳少阳和叶小青叫道:“少阳哥、小青,我和玄灵姐就出来看看,一炷香的工夫就出来啦!”
柳少阳晓得她只是嘴上说说,假装烦恼道:“师姐,方才是你师弟我的不是。师姐既然说要出去转转,我这做师弟的长辈当然要听诶!”
现在听他二人这般一说,不由内心老迈的不欢畅,嘴角上翘,哼声道:“这道宫既然是座皇家道观,我倒是更想出来瞧瞧!本日归正已然晚了,干脆明日再去赏那秦淮夜景,你俩一个不想出来,一个不敢出来,那就呆在内里等着好了!”
柳少阳见这道宫里黑压压一片,暗忖:“内里这么暗,叶女人看模样不敢出来。如若小黑没有看错,那身影定是几位高人,招惹无益。并且看这般模样,此处应是座只供天孙达官,焚香祈福的道宫,平凡人等怕是不得入内。我虽不把这放在心上,可身处京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出来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