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服公子没想到柳少阳真会替这驼背老者来还赌债,微微一愣,目睹一道金光划来,便伸手接过。谁知那锭金子落到手中,竟觉烫得如同火炙。痛得他呼喊出声,手掌一颤,那锭金子便“铛!”的一声,掉在了石板巷的路面上。
柳少阳赶紧摆手道:“这‘恩公’两个字,可千万不敢当!长辈姓柳名少阳,和朋友打江北来金陵办事。方才之事不过是见人有难,互助罢了,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水玄灵和小黑,此时已然走到近前。小黑见这老者低头便拜,嘴上还喋喋不休,弄得柳少阳一脸窘相,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叶老头怔了怔,沉吟半响,忸捏道:“柳公子,这一个“赌”字几乎害得老朽万劫不复!我也是读过些许圣贤书的人,这几年活得忒也丢人,金陵城是没脸再住下去了。我已经考虑清楚,赶明个卖了院子,就和他们娘俩回我江北故乡去。”
方才的妇人此时也走到跟前,搀过叶老头抱怨道:“老头子你这般鲁莽,莫要吓着了恩公!”接着朝柳少阳道个万福:“民妇见过恩公,公子大恩大德,现此生铭记!敢问公子贵姓?”
几人告别了叶老头佳耦,由叶小青领着,穿街过巷往秦淮河去。金陵城里的大街冷巷,此时已是华灯初上,烛火通了然。
这冯公子常日里带着一帮赌场打手,在城里东逛西走,游手好闲。赌坊的买卖由他爹和管家打理,他本身也向来懒得过问那些负债还钱的琐事。
他常日里豪放惯了,也不大在乎,随即打个哈哈,朝一旁妇人笑道:“夫人,令嫒很有大师闺秀之风,真是您二老的福分!”
四周堆积的百余名看客,见一场抵触已然结束,也都扯着闲话纷繁散去。
柳少阳面上不动声色,眉头微扬朗然道:“冯公子,银子我也抵着还了,你手里的债据也该两清了吧!”
柳少阳与那叶老头聊了一会,劝道:“白叟家,恕长辈直言,这打赌一道古往今来,不知惹很多少人倾家荡产。此事揭过后,可千万莫要赌了!”
水玄灵内心本就有气,听着这么一说,白了小黑一眼,趁机接口挖苦道:“小黑你这是甚么眼神?你倒是哪只眼睛瞧清楚,这位兔相公是个公子爷了?我看他这般细皮嫩肉的,是个姐们也说不定诶!”
现在见柳少阳面上还算客气,这冯公子也便借驴下坡,“哼”了一声道:“这位兄台,本日就此别过,我冯某与中间来日方长!”说完一拽缰绳调转马头,动员部下仆人回身去了。
一边叶小青,与水玄灵和小黑此时已是有说有笑。她方才和柳少阳说话面红,此时却聊得甚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