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二女目睹如此神乎其技,惊得秀目圆睁相顾惊诧,紧忙也跟出车去。柳少阳成心闪现本领,就是让那丫环心有顾忌不敢泄漏风声,免获得头再添事端。此时见她主仆二人瞧得惊诧,旋即微微一笑示歉,收敛起寂然之态。
旁厢里那丫环萍儿闻言一惊,脱口道:“蜜斯,你怎能留他……”话说不及半截生生止住,抬眼偷瞧柳少阳一眼,抿唇闭口不敢再生言语。那少女抿了抿嘴,轻叹道:“萍儿,他若出去与朝廷的人争斗起来,也不知关键多少条性命。眼下燕军陈兵朝廷危殆,我们窝藏钦犯虽说不该,但能减杀孽倒是莫大的功德诶!”
待回过神来心机笃定,正色道:“女人既然肯与我便利,此恩柳某服膺于心!”旋即伸手一指那丫环,温言又道:“你每日只需让她给我送些净水炊饼,三日以后我自行分开!”说罢悄悄劈空一掌,数尺外两面车帘“呼呼”卷开。但瞅柳少阳手足不解缆形倏晃,人已立于车外楼前长廊侧畔。
柳少阳一起匿在马车当中,耳听得内里喧闹渐去归于沉寂,车子咕噜噜进了处大宅里进,心头策画:“这两日燕兵围城,京师必定戒严盘问。8Ω『 ┡ 1中文网我与其出去徒惹府门中人再添杀孽,不如且在黄府这深宅大院里待上几日养好精力。到得燕兵破城一片混乱,再找朱允炆报仇雪耻!”
她久在闺阁少见男人,只是听家人讲过燕逆尽是磨牙吮血穷凶极恶之辈,又被挟持这才心中羞恨。此际见柳少阳神采尽是慎重不似作伪,心底不自发间已然有了几分信赖,勉强捺住心头乱跳,低下头去定了定神,细声道:“你若真有悔过之意,便在楼中的书房里待上几日,我不去与旁人去说便是!”
这话柳少阳听了暗自忸捏,不由起了拜别之意。但扭头之下,正瞧见那位黄府蜜斯俏容粉面如笼青霜,瞥向本身的眼神轻视仇视,好似在瞅邪魅魍魉奸贼宵小普通。
那丫环萍儿听了这话,面带迷惑将信将疑,侧过身去努了努嘴低声蚊讷,明显唯盼柳少阳莫要担搁快快分开。
谁知那白裙少女闻言轻抬螓,一双剪水秋瞳瞧向柳少阳的面庞。但见这位被朝廷追剿的“大寇”生得剑眉锐眸,愈看愈感觉柳少阳昂藏七尺气度不凡。
又过半晌,内里传来了那周管家的声音:“蜜斯,已经到咱自家的秀楼了!这几日内里兵荒马乱,蜜斯可千万莫要出去走动。这儿有萍儿顾问你起居,老奴就先行辞职了!”
柳少阳话一出口即心生悔意,暗想:“哎,我柳某大好男儿,岂可因一时愤激,欺负起弱女子来!”再打眼瞅那黄府令媛,已瞧出她体质衰弱难遭惊吓,当下摇了点头,叹口气道:“刚才都是一时气话,女人莫要会错了意!这些年我杀人无算心生悔意,可眼下京师戒严我若出去,不免要再伤别人道命。现在匿在其间旁人想也无从晓得,你寻个僻静的地点与我暂住就成。我瞧女人体弱倘若感觉不便,柳某告罪这便拜别就是!”
待到周管家几人脚步之声渐远,那丫环萍儿方才颤声道:“他们可都走得尽了,你……你此时不走,还想要做甚么?”
柳少阳不料她竟如此利落答允下来,暗想:“这位黄府蜜斯心肠不赖,瞧着倒像是个良善之人。”
他想到这里念及已故的嫡亲同门,捺不住心头怒起,冲那丫环嘲笑道:“某家去留哪由你个女子多嘴多舌,我这几日累得很哪也不想去,偏生要在你家蜜斯的秀楼里住上一住!你若敢去官府告与我,那便休怪柳某手底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