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见圣上愠怒大多心头惶恐,但事已至此除了坐困孤城几无他法可行,相顾茫然之下尽皆默不出声。
柳少阳瞧到此时唯觉好笑,暗忖:“这李景隆为图保命行似蚁犬摇尾乞怜满口忠君,阿谀之言说得标致得紧。这等做派浑无半点骨气,多数是大奸大恶之徒1
徐增寿见大哥诘问定了定神,梗起脖子道:“大哥,此事清楚就是这班奸臣成心栽赃,想让我们徐家身败名裂,你可莫中了小人的狡计1
那邹瑾闻言浑然不惧,嘲笑道:“徐增寿,你这几年通敌卖国叛变朝廷,得了燕逆多少好处?死光临头还不从实招来1
朱允炆瞿然觉悟步下墀来,厉声道:“徐增寿,事到现在你作何解释?”
朱允炆缓缓道:“好,就依魏国公之言1一旁魏冕又道:“徐增寿欺君罔上已死大快民气,还请陛下再诛李景隆!此人统兵无方虚言冒功,乃至丧师百万燕贼江北做大,于本日局面难辞其咎1
徐增寿眼瞅这位平素里还算谦恭的君主,现在神情大异似禽兽要择人而噬,心知本身本日大难临头。饶他自幼出身贵胄混迹宦海,很有遇事应变之能,一时竟觳觫惶恐无言以对。
朱允炆见李景隆领命而去,沉吟又道:“各处城垣已有诸王分守,这些人虽与朕是骨肉嫡亲,但先前削藩大家自危,眼下多事之秋情势危殆,怕是俱不及曹国公等忠心可靠诶1
柳少阳瞧到现在眼瞅天气渐明,心忧身在殿顶给人发觉。正欲附近再寻个埋没地点匿了,忽听得北边模糊传来数声炮响,紧接着又稀有声炮响似作照应,而后渐寂再无动静。
众臣听了多觉得然,当下朱允炆又遣亲信之人分往各处督战,好不轻易调拨伏贴,已近卯时天气堪堪拂晓。
徐增寿虽为左都督掌有军权,但自幼养尊处优武技寒微。此际被人围住恰是惊凛,被魏冕手中笏板这一掷竟没躲过面门正着,顿时门牙脱落鲜血横流。一旁徐辉祖踏步上前面色一沉,问道:“四弟,魏御史的话是真的不成?”
殿前军人见皇上于奉天殿被骗众杀人无不吃惊,有几人回过神来要上前曳尸,朱允炆提剑喝止道:“此贼食君之禄通燕万死,朕就是要让他曝尸于此以儆效尤1说着又重重踢了徐增寿尸身几脚,方才解恨作罢。
这等变故陡但是生,殿上满朝文武瞧得个个暗惊,此中间怀鬼胎策画通燕之人更是骇得面无赤色。
柳少阳觑得热烈打眼瞧时,只见这七八人所着官服当胸练雀三色花锦,俱都是六七品的小官。再看那青年武将被数人拥入,神情既惊且愤,嚷道:“邹瑾,你一个戋戋五品之官,岂敢伙同与这班小吏对本都督如此无礼1
朱允炆眉宇舒展自踱数步,疑虑道:“徐卿乃是中山王以后实乃肱骨之臣,你说他通燕有何证据?”
李景隆此时就位列群臣当中,听了这话吓得一颗心几近跳出胸膛。急中生智连滚带爬跪趋于前,叩首好似捣蒜,告饶道:“陛下,罪臣委实无能没有剿除燕贼,但臣的忠贞之心六合为证日月可鉴!圣上的恩德泽被百姓山高海深,臣即使百死难报皇恩万一。事到现在罪臣死不敷惜,只求能多杀燕贼死于阵前,捐七尺之躯报效朝廷,唯盼陛下看在先父和臣忠心的份上予以成全1
他久在军旅又熟络各式火器,心念一动:“这声响听来清楚就是报讯的号炮,若说燕军攻城岂会只闻号炮没有铁炮轰鸣,莫非是有内应开门迎了燕军入城么?”
朱允炆见是御史魏冕神采稍和,说道:“魏御史平身,你有何事要说固然道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