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结束后,门生们连续分开,而我则开端清算起三舅爷的遗物。老头子的遗物并未几,一把葵扇,一个酒壶,几件换洗的衣物以及多少法器――虽说我们是鬼谷传人,但封妖捉怪的体例也不但限于一家,佛道两家的本领也非庸手。我也晓得,三舅爷常日就爱喝两口,喝醉了倒地就睡,倒也比喝醉了就喧华的家伙们好了不知多少。我尊敬三舅爷,也晓得甚么叫睹物思人――可我看着这些物件,脑筋可如何都是三舅爷的拳头和棍子?记得有一次,因为我没记牢一句咒语,被三舅爷报以老拳,打得差点连我妈都不熟谙。
“他不就在你身后么?”道人白了我一眼,神采规复如初见之时,左手食指指了指我身后。
第二天,我清算好行装,踏上了前去终南山的火车。终南山,别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亦称南山,乃六合之间稀有的仙家福地。自古以来便有如太上老君、王重阳、赵公明、刘海蟾、孙思邈般神仙高德之士在此修行,也有如卢藏如许以退为进求取繁华的沽名钓誉之辈在这里待君王赏识。但不管如何,终南山作为道家全真派发扬之圣地,确是九州当中屈指一数的修炼场合。直至本日,终南山上的隐修之士还是不成胜数。更让我头痛的是,三舅爷并没有在遗书上申明这位韩闯师叔在终南山那边修行,更没有写明师叔的边幅特性,只说缘分到时,韩闯师叔天然会出来相见。想在偌大的终南山上找这么一个没有任何质料的人,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很较着,如果我没法找到师叔,今后的事情我也不消去考虑了。
终南无捷径,固然旅游区的路修得较为平整,但隐士们居住在终南更深处,所谓的,尽是人们一步一步踩出来的。对于从小糊口在都会里的我来讲,跟没有路也没啥辨别,幸亏从小被三舅爷折磨来折磨去,筋骨比浅显人好,不然光是登山就成题目了,更别说找人了。
我一边清算着三舅爷的遗物,一边回想当初跟三舅爷学艺的点点滴滴,心中感慨万千――人啊,不管修为如何,终归逃不过一死。道家求长生,佛家讲成佛,但又有几人长生,几人成佛?人总有欲望,如果无欲无求,人类也不会进步,而我们这些方方士、风海军就只要饿死了。想来也是好笑,我们一向寻求着超尘脱俗,却恰好需求这些尘俗中的人来赡养。很多所谓的高僧大德,满嘴的无欲无求,实在,真无欲无求了,谁还会修行?不就求一个长生得道么?殊不知,大圣至公,存亡天定,不是人力能够决定。天道无情,无情就在于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否修行,都难逃一死,独一的辨别也不过是迟早罢了。但即使如此,三舅爷身后的各种迹象,却让我不能不对此停止彻查。
随即,我摇了点头,固然植物也能修行,但要修成人身,岂止百年时候?何况,植物修成人身,天降雷劫,能避过的更是少之又少。若真有这么一名由植物修成人身的同门长辈,那也应当是师祖,如何能够和三舅爷是师兄弟?
持续前行了一里路,又见一白衫道人在岩石上冥想,行动与方才那猴儿并无两样,想来是猴儿常到此处玩耍,见这位道人如此修行,便有样学样,倒也是一奇缘。正欲绕过道人,持续前行,却闻声道人开口道:“小友,看你面有愁色,不知前来此人迹罕至之统统何贵干?你我相遇即为有缘,或许我能为你处理一二。”
“本来也是一个修行同道啊!”道人抚掌大笑道,“我觉得你是哪家的小孩到这儿来找离家的长辈来了!不知你师出哪座仙山,尊师名讳,或许我也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