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樵诸人见雷云渐消,返身聚在方才雷龙应劫处。两边本冲着雷龙龙气而来,目睹雷龙教天雷劈得只剩下一团精血,龙气早已教天雷劈散,争竞之心大去。雷龙精血当然贵重,但在场诸人谁也不修雷霆真气,且互有顾忌,场面反而显得谦让调和。
血绯烟和小郭见雷龙陨在当场,内心也颇不是滋味,正要与戴和正感慨几句,却听到戴和正传音:“你们先回城,不消多问,我晚些便归去找你们。”语气笃定判定,又有些紧切。
六人各运真气法诀接下,只感觉雷劲不似平常,蕴有惊人粉碎力,震的内息呆滞不畅,令人莫名惊慌。戴和正取用这招“剑化北斗”,恰是《玄阳剑法》中的招数,修习到高深处,一剑化出七道剑气,按北斗方位,袭向敌手,教敌手无从趋避,但戴和正夙来不爱练剑,这招“剑化北斗”只会了个大抵,平时演练,最多只能化个三斗两斗的,此时占着雷霆真气充分至极,真气游走畅顺,把雷霆真气当作剑气,一招化作六斗尚行不足力。一击甫出,见世人接的颇不轻松,戴和正故伎重演,又出一招,核心的刘文广三人接了第二招“剑化北斗”不由得后退一步。
戴和正目送血绯烟垂垂远去,回身觑见烂柯樵老要收那精血,架起一道雷光遁影,直冲而去,半空中喝道:“且慢。”诸人听到声响时,戴和正已经携着竹杖赶参加间,见烂柯樵老几近握住雷龙精血,一杖挥出,声裹雷芒,向烂柯樵老急劈去。烂柯樵老多年未见人如此挑衅本身,谁敢在他面前脱手,心头火气腾起,一掣腰间斧子,斧背倒磕向竹杖。两股真气在空中相遇,砰地一声,戴和正立在场中,纹丝不动,顺手把那道雷龙精血归入囊中。旁人见状欲上前帮手,一来戴和帮手起杖落,动何为快,禁止不及,二来顾及烂柯樵老颜面,如上前帮手显得他技逊一筹反而惹他不欢畅。烂柯樵老匆促应招,吃了个亏,腾腾后退数步站定,内心骇异,又感受在诸多长辈面前输了一招,大感颜面有失,内心暗恨,说道:“中间又是哪路豪杰,不知有何见教?”
诸人要擒这雷龙费经心机,到头来却成一场空,心头本来暗压着一团火气,见戴和正言语浑不将诸人放在眼里,仗着人多就要发作起来,宋净衣说道:“中间好筹算,想要捡这现成便宜,只怕好拿不好走。”宋净衣见戴和正招式凌厉,真气玄异,不敢托大,说罢脚步轻移,里三人外三人将戴和正围住。
第八道天雷降下,诸人只觉面前一片狠恶光芒,修为差些的已自闭眼严守心神,不敢再看,便是渔樵二老这等妙手也瞧不清楚光芒中雷龙的身影。好轻易等天雷垂垂散去,已不见雷龙陈迹,只要一团紫色液体浮在半空。等了盏茶时候,劫云中不再蓄势,也没有最后一道天雷降下,诸人终究确信雷龙已身故道消在第八道劫雷之下,那团紫色液体,应当是雷龙的一身真血凝集。
刘文广先被偷袭,又见场面局势陡转,手上不免收缓。雷龙身上压力顿觉一轻,又见来了诸多妙手,都要与本身难堪,眼神飘忽,成心偶然间又往戴和正处扫过,蓦地长啸一声,瞬时六合间风云变幻,正上方朗朗晴空俄然会聚朵朵铅云,六合元气流浪狼藉。
烂柯樵白叟老成精,抢先与宋净衣说道:“我既与宋太师平辈论交,你就算是我的长辈,这雷龙精血就当作见面礼赠送与你罢。”宋净衣色彩甚恭,手执长辈礼,道:“净衣德薄才疏,如何敢据此珍宝,长辈此来本就为聘请两位前辈到府上一聚,让长辈一尽地主之宜,聆听教诲。其他之事千万不敢提,还请前辈自收下雷龙精血。”烂柯樵老笑道:“既然贤侄不肯收,老夫便暂代为保管。只是我们老哥俩另有些俗务缠身,他日定当登门拜访。”言毕,就要将那团雷龙精血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