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给你的,可都还记得?”徐氏顿了顿,落在陈夫人和梅若莘身后,问道。进宫之前,她特特的教了曲莲殿前之仪。曲莲倒是非常聪明,不管束甚么,都是一遍就会。这让徐氏放心很多,但本日刚巧遇见陈夫人和梅若莘,这让徐氏又严峻起来。
她穿戴一件大红色百蝶穿花的妆花通袖袄,上面是一条天青色镶澜边的八幅马面裙。一头鸦发梳了一个高髻。簪着一个赤金镶宝累丝挑心,鬓角处则是一对云纹石榴福寿鬓花。这一身打扮加上她的仪态,倒也不逊于普通公卿家的太太。
许太后闻言,细心打量了一下,笑道,“果然如此,那便是大好。眼瞅着你出阁的日子也快到了,是该好好疗养一下。”
梅若莘昂首望去,在看到徐氏后有些惊奇。但是一错目便看到了徐氏身后一身新嫁娘打扮的女子,内心立即了然。饶她如何粉饰,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讨厌与痛恨。
便是徐氏,也神采丢脸的强笑了笑。
四人进到内殿便向端坐在殿上的太后与皇后施礼。徐氏为二品夫人,位分比陈夫人高,便位于最前,陈夫报酬三品淑人则在次席。曲莲虽未世子之妻却因还未册封诰命便只与梅若莘并列站在两人身后。
许太前面上暴露些微惊奇,她偏头看了看许皇后,却见许皇后也盯着那裴家新妇仿佛深思。按捺下心中的惊奇,许太后脸上重新染上笑意道,“这正红色就得是少年人穿戴才都雅。”她虽脸上带着笑模样,却并未像对待梅若莘般握着曲莲的手,只是端坐着,问了几句话。
待四人起家后,她又到,“尚人,给她们指座吧。”
曲莲没理睬徐氏,兀自起家,朝着殿上太后那边走去。她低头徐行,腰若约素、步若莲行,裙裾轻摆,那系在腰际的噤步却无半丝闲逛。这哪是一个灶下婢能有的姿仪?普通公卿家的蜜斯们也少有能做到这般。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虽是个奴婢,却让徐氏莫名感觉她气质高华,必会言出即行。
年青宫妃闻言,扑哧一笑,凑趣道,“可不是,人都说颍川侯家的二公子与裴世子并称都城双壁,梅二蜜斯可得养好气色。”
陈夫人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她忙咳嗽两声粉饰了一下,这才轻声对梅若莘道,“你瞧那边来的是谁?”
“走吧。”徐氏思及此处,对着曲莲点了点头,两人至此便乘车入宫觐见皇后。
许太后看向皇后,半晌后便又笑了起来,“罢了,这世上可贵有月桐能入眼的有缘人儿,你便领着裴家媳妇儿和梅丫头去你那坤宁宫坐坐吧。哀家倒是要跟两位夫人好好说说话。”她内心想着,或是皇后想要警告这婢女一番,倒也没有沉思。只是想着,此今毕竟是最为困难之际,她终是有些怕了。毕竟帝后一体,这鼎祚如果不能连绵,她也千万不能善终。
“都起来吧。”殿上,许太后笑眯眯的道,“本日请你们过来坐坐,也是哀家本日憋闷,找你们来讲说话。再者裴家娶了新妇,我也想瞧瞧。都起来吧。”
比起两月之前的模样,真是有了天翻地覆的窜改。
“要我说,那钟二少爷固然不承爵,但是边幅姣美,品德端方,现在在骠骑营也是前程无量,这也是我亲目睹过的,毫不比那裴邵竑差,二蜜斯不必怀忧。”陈夫人一边走着,一边絮絮的小声在梅若莘身边说着。口上是如此,心中也啐了一句那不识好歹的霸陵侯府,现在可别是在家里捧首痛哭吧?想到那裴邵竑被指了个灶下婢,陈夫人的心中那是万般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