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在庐陵日子过的更加艰苦。在太妃面前乖顺谨慎,在王妃面前伏低做小,对那表兄庐陵王更是能躲便躲。常常想着,甚么时候能离了这王府,便是嫁于寒儒薄宦又能如何?这艰巨日子,她竟垂垂忘了他,那早已是个连设想都没法企及的人。
她本就自小习武,力量比平常女子大些,现在仇恨难当之下,更是用了尽力。那婢女娇白的脸上立时便红肿了起来,看着非常可怖。那婢女便捂着脸跪在地上,口中只迭声赎罪。
虽已是初春,夜风却还凉的砭骨。她身上还是那件已划了口儿的天水碧褙子,那薄薄的衣料立时便被冷风吹透。
听她这般解释,裴邵竑才明白,这女子竟就是陈留郡主。难怪方才与她比较之时,只感觉她有些面善。听她这般作低了姿势与他报歉,况她又贵为郡主,裴邵竑只按捺住心头不耐淡淡道,\"多谢郡主抬爱。\"复又道,\"我为外男,不便在王府内院久留,便告别了。\"
穆念娇早被他这番发疯之举吓得有些失神,此时反应过来立时便要夺路而出。他常日虽对她有些念想,却从未如此作态,他这幅模样让她心头发凉。庐陵王哪能任她分开,一把便攥住了她的腕子,将她扯了返来。
一个小丫环吃紧的说着,“王爷,郡主已经……”那小丫环还未说完,便是一声惨叫,更伴着桌椅翻到的声音。
那年朝贺,她藏在大殿外远远的看过他一眼。
穆念娇坐在天井当中,只听着那自远处传来的歌舞之声,有些入迷。
穆念娇被她念的有些沉闷,便问道,“绣屏,那边已经散席了吗?”
穆念娇看着他分开的背影刹时便在火线游廊处消逝无踪,便觉心口冰冷。她都这般不顾廉耻前来寻他,乃至将思慕之情毫不讳饰的奉告于他。却不想,他竟这般冷僻冷意,本身这番打扮却又是为何?想着他拜别时口中的不耐,她突地一个激灵,心中又想着他是侯府出身的大师公子,自小恪守礼教,许是不喜本身这般随便。
那婢女常日虽有些木讷,却对她非常忠心,见她这幅模样,心中更是焦心。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呆立在她身边,不时劝上两声,却颠来倒去的只要那两句话。
见厅中氛围沉闷起来,庐陵王便敛了肃容,挥了挥手,那优伶便纷繁走进阁内,小扣檀板,款按银筝。阁内这才再热烈起来。
绣屏大惊,立时转头看向穆念娇,却见她已是白了脸,也自床榻上站起。
穆念娇被他压住身子,半点不能挣扎,只感觉那尽是酒气的嘴在她脸上胡乱的亲着,滚烫的手在她身上大力的揉搓,羞愤的几近要死畴昔。待他将唇落在她乌黑的脖颈上时,慌乱中便在他的肩头狠狠一咬。
庐陵王符晖被这婢女拦了来路,心中更加仇恨,一脚便直直揣向绣屏心窝。他是练武之人,这一脚踹得又实,绣屏不防备便被他踹翻在地,捂着心口神采惨白。他红着眼,盯着倒地的绣屏,怒道,“把她给我拉出去!”帘外几个瑟瑟颤栗的小丫环,只得出去,将绣屏搀扶了出去。
\"世子方才还与我校场比较,现时便假装不识了么?\"她压住心中冲动,只做活泼娇憨状,那声音倒非常委宛清丽。见裴邵竑并未答话,她便又说道,\"三年前先皇万寿,我与表兄前去都城朝贺,便听闻世子风采,更有幸在皇城远远的见了世子一回。当时我虽年幼,却也对世子非常敬慕。现在听得世子前来庐陵,我不过是想一睹世子风采,这才做出这般违礼行动,还望世子不要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