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丽华见那坠子翠绿喜人,便红着脸接了过来,又向徐氏伸谢。
又想着丹青这些日子来,并未有可疑之处。若不是那日在王府作客,出了那样的事情,便是本身也万不能发明她的陈迹。
却见翟庭玉咬了咬下唇,道,“部属虽做了筹办,那丫头却有些奇特。”他停顿了下,脸上有些羞惭,便把颠末道了出来,“部属左思右想,便在院中做了埋伏。将一柄我们平时用的长枪倒放在兵器架上。待她走进时,部属就飞了一个石子,打歪了那架子,想着看看她是不是能躲过那枪杆。谁想着,偏在这时院外有人喊了部属一声。部属一失神,那架子已经倒了,那丫头只站在一边,脚下便是那枪杆。”
却只见主子脸上并未暴露世气的神采,只淡淡的笑了笑,叹道,“她公然机灵聪明,便是一点马脚,便会被她捉到。”
钟姨娘与那位此时被送往庵堂的周姨娘分歧,是当年裴湛在北地镇守之时,所纳的良妾。周氏是婢妾,钟氏是良妾,按说钟氏的职位要比周氏高上很多,可她愣是能被周姨娘压了近十年,可见也是个绵软的性子。
曲莲在这里打量着裴邵竑的这个庶妹,耳边便听徐氏问了裴丽华这阵子身材如何,又问她比来几日做甚么消遣,读了甚么书。
见翟庭玉端坐鄙人首的椅子上,连双手都诚恳的放在膝上。曲莲想起当初将陈松带到裴府时开朗的年青人,心中倒是有些感慨。
那边染萃刚给陈松、翟庭玉二人上了茶,曲莲便进了厅中。
陈松闻言便笑道,“阿姐是说宋晗大哥?自是见着了。”
十几日前他方过了生日,现在也实岁满六岁了。正每日跟着裴湛给他寻的先生发蒙,辰时便要离了峥嵘堂去外书房上课。
待染萃与翟庭玉二人分开,曲莲脸上便敛了神采,细想着他方才的话。丹青毫不会是裴邵竑留下来的,以他的性子,如果留下如许的丫头必会跟她知会一声。
“哦,那你给阿姐说说,那是个甚么样的人?……”一边说着,两人便进了阁房。
出了峥嵘堂,跟在曲莲身后的染萃便忍不住道,“本日可真是少见,钟姨娘这是打甚么主张呢?”
陈松应了一声,染萃便带着他进了阁房洗漱。
裴玉华先出了声赞道,“这那里粗糙,我瞧着比我好多了。”她自小不爱女工,针线上一贯倒霉索,为了这事没少被徐氏念叨。此时见庶妹送了她一方绣着盛开牡丹的帕子,左看右看都感觉非常爱好。
三人正说着话,便听方妈妈报说钟姨娘领着二蜜斯前来存候。
曲莲一想,今儿恰是初十,确是那母女二人前来存候的日子。徐氏常日里懒得理睬这母女二人,便让她们隔十天来一次峥嵘堂,倒也是两厢便宜。
裴玉华闻言只能暗自点头。
待裴邵靖分开,几人又说了会子话。提及再过几日便是裴玉华的生辰,徐氏想着在府里开几桌宴席,只请几位这阵子熟谙的夫人,又问了裴玉华可有想聘请的蜜斯们。裴玉华说了几位,徐氏听着倒是能够,便让曲莲与方妈妈一道去办这宴席之事,又让裴玉华帮着一起筹划。
裴丽华现在也有九岁了,梳着丫髻,戴了一对酒盅大小的绿松石蜜蜡珠花,穿戴件杏黄色的缂丝小袄,底下是月红色的挑线裙子。她长得像钟姨娘,皮肤白净,嘴唇红润,一双杏眼非常标致,已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曲莲闻言,便点了点头,脸上没甚么波澜,只与方才一样对他温声道,“如此,便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