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翟庭玉的兄长……曲莲点了点头,便对他道,“你快去吧。”翟教头的宗子在军中担了裴邵竑的副将,此时前来,必是有要事。
给裴邵竑寻了一件佛头青的半新杭绸直裰,曲莲便回了宴息处,见他已将那赭色道袍脱了下来,自奉侍着他穿了上去。一边低声问道,“如若这般,那宋公子恐是不能与你一道了?”
只不过一盏茶的时候,便见他又回了内间。
进了宴息处,裴玉华眼中的泪珠便掉了下来,只又怕曲莲讽刺,便转了身背对着她拿着帕子不断的摸着泪。
曲莲只低着头道,“世子一夜未歇,本日路上定是怠倦。我让人给你炖了一大盅野参鸽子汤,你先用一碗,剩下的便带在路上,用冰桶镇着也能放上一日。路上用膳时,记得要喝。”她极少这般干脆,此时却不断嘴的叮嘱着。
曲莲一昂首,见他面色凝重,低声问道,“但是有甚么事?”
到了辰时,一家子便将他送到了大门处,直到再也瞧不见那骑着青鬃马的身影,这才回了府中。
曲莲闻言,便回了神,脸上红了起来,伸手推了他自站好了。
裴邵竑在天气将明时才返回点翠阁,见曲莲仍在宴息处等着,脸上便有些不好。想着本日便要拜别,心中也不忍责备她。只不出声的将她揽在怀里,悄悄的站了会。待染萃端着炖了一夜的汤水出去,他这才将她松开。
待用过早膳,裴邵竑便与徐氏两人在内间说了会话,剩下世人便在宴息处等着。
便见她脸上有些赧红,眉间又带着些凄楚,缓了口气才持续道,“那日宋晞跟我说了这件事,又说她哥哥、她哥哥钟情于我,让我必然等着。我那些日子便老是睡不平稳,心中被此时纠结的非常沉闷。心中便有了些气恼。那日听嫂嫂一番话后,我便下了决计、下了决计要见他一面。那日我得知他前来与哥哥议事,待他分开外书房后,便领着红绣在园子那边等着。我先是在假山后躲着,只让红绣去将他叫了来。”
裴玉华身子一震,抬了泪眼瞧着曲莲,昔日利落精干的模样早已不见,倒是满满一副小女儿模样。就见她咬了咬唇,才低声道,“前日、前日,我暗里见了那宋公子。”
她不由昂首望了一眼窗棂外的院子,黑漆漆的,半分都瞧不清楚,便如这庐陵城的明日普通。
两个女孩早已红了眼眶,裴邵靖也有些怏怏的,徐氏更是满脸的不舍,直叮咛着芳菲给裴邵竑端这个端阿谁。
曲莲闻言便是一惊,也未几问,低了头便进了阁房给他拿衣裳。心中却有些翻滚,本来见符瑄想着招募那位宋将军,还觉得他必定能挺过这一劫,没想到这才几日,丧报便送返来了。
曲莲正给他清算衣裳,一边说着,“……这阵子倒非常余暇,夏裳做了很多,世子可来瞧瞧,带几件合适?”
见他大步的出了帘子,曲莲便与染萃一道给他清算行李。
裴邵竑出声让她出去,只见她脸上有些凝重,便问道,“何事?”
何况,现在宋府是真正的塌了天普通。一个现在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郎,能将这份家属任务扛到何种境地,今后宋府又会是式微或是繁华,实在难以预感。
裴邵竑却也不腻烦,只听她的话,做了一样又一样。只等她听了话头,面色有些茫然,才上前揽了她,狠狠的亲了下去。
徐氏听着心头便是狂跳,自是因将心比心,想到了此时还是在外交战的丈夫,和即将单独前去北直隶的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