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见他面色似有苦衷,便斥逐了小丫头,只让染萃去端了茶水,自个儿端着茶盏也进了阁房。
裴邵竑闷了一会儿,见她始终坐在那边,也不作声,便讪讪道,“你如何也不问我?”
裴邵竑听她这般生硬扣问,便有些不安闲道,“早晨便让你瞧瞧,现在倒是不便。”
裴邵竑便道,“献王即位以后,曾招谭掌事入内,也不知是因着甚么事,谭掌事是被抬出来的,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味。因着这件事,献王大怒,下了敕令,谭家永久不得入太病院。那谭瑛葬了伯父,又因遭到同僚架空,便离了都城,现在要去寻他倒也不甚轻易。”
曲莲接了袋子,手中传来的触觉便让她心中一喜,面上便带了笑,昂首看了他一眼才又低头将那袋子翻开。一枚莹白的羊脂玉佩便落在了她的掌心当中,玉佩雕作山形,恰是当初许皇后交到她手中的那枚玉佩。
曲莲抬脸瞧他,知他定是感觉无趣,倒不是至心扣问。便问道,“方才在紫竹堂,我瞧着侯爷……似是左手有些不便?”
晚膳后,裴湛便让世人自回各自的院子安息,驰驱这些光阴,铁打的身子也会感觉疲累,何况这还都是些妇孺。
见她少有的这般透露欣喜,裴邵竑只感觉心头一片开阔,似是方才堵在心头的忧烦都已散尽。便是倚在床壁上,瞧着她细心的将那山佩摩挲了一会,又重新放入袋中,行至妆台前放入最底层的抽屉里,也感觉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曲莲听了便是一愣,遂问道,“我去岁曾传闻,那位谭瑛大夫便是太病院掌事的侄子。本日又听太病院换了掌事,那之前那位谭掌事到底是遭了甚么样的变故?”
裴邵竑见父亲面色不好,便劝他早些歇着。
看动手里的玉佩,曲莲有些压不住心中的冲动,眼眶处便沁出些泪花,瞧着裴邵竑的一双杏眸却傲视生辉,似是将满心的欢乐都透过那双眸子直直的送到他的心中。
裴邵竑抬脸看向她,面上倒非常暖和,伸手将那茶盏接了过来。
裴邵竑闻言,脚步顿了顿,只微微侧首看她。见她安然抬眸回望,他一愣,心中竟不由的生出几分惭意。
只是心中蓦地想起来,便是裴湛那般多年交战之人都受了重伤,不晓得裴邵竑身上可有伤病。昨夜路上怠倦,他又沈冲处好久,带返回时,她已怠倦不堪,竟忘了这事。此时想起来,心中便有些愧意。
两人并未前去外院书房说话,只在紫竹堂厅堂当中说了小半个时候。
只是却将宗子留了下来。
曲莲本觉得他是为出息担忧,听他这般说道,倒是有些吃惊。
裴邵竑一听眸子便有些笑意,道,“你可算是想起来问问我。”又道,“疆场上兵荒马乱的,我倒也吃了些亏……”说到此处,便见曲莲蓦地瞪大了一双杏目,神采也有些严峻,便缓了声道,“不过是小伤,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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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邵竑听了,便对她笑了笑,冠玉般的面庞上一双眼睛非常的有神。见他目光灼灼,曲莲便感觉脸上有些泛红,只不安闲的躲了他的目光。
曲莲一听,脸上便更红了起来。
曲莲听他这般说着,自是能感遭到贰心中难过,便温声道,“现在战事已垂垂停歇,将养些光阴,再延请名医,定能养好。”
裴邵竑听她问起此事,便叹了口气道,“过怀安卫时,左肩中了流箭,伤了筋脉。本来前岁在北地时那边便受过伤,现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将养了这些日子,左臂还是感到阵阵酸痛酥麻,不说长枪,便是沉重些的精钢剑也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