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再过三个月就要放出去嫁人,昨日她娘来寻她要银子,说是给她打的头面还差银子。琳儿是见她兄弟,琳儿她老子是个药罐子,百口都指靠着琳儿的月钱度日,是以每月的这一日她弟弟都会来拿钱。春莺姐姐是见了她当家的,至于为了甚么,芳菲也不好过问。”
这孩子还觉得曲莲有甚么不好,吓得神采都泛白了。唬得染萃再三跟他包管,说曲莲好着呢,他这才半信半疑的跟着染萃到了嘉禾轩。
曲莲见他如临大敌普通,便冲着他笑了笑,也不瞒他,“阿姐也只是对这几人有些狐疑,只因手头无人,便只能拜托阿松去查一查。”
她放下那青花小碗,转头看着窗外,将心中的黯然狠狠撇了出去。
曲莲想到这里,心下黯然——阿谁时候,他还不晓得她的身份,不晓得他外祖父手上沾满了她亲人的鲜血。
曲莲一怔,便见染萃撩了帘子出去,吃紧说道,“大奶奶,奴婢将松少爷送到了角门处,见侯爷的小厮正疾奔着去寻罗管事,说是侯爷俄然晕厥此时人事不省!紫竹堂那边,此时已经乱了分寸。”
陈松细细的记了下来,面色开端严峻起来,低声问道,“阿姐为何要我做这些事?但是这些人对阿姐倒霉?”
曲莲坐在炕上自窗棂处看着她走出院外,这才对正摆着早膳的染萃问道,“夫人那边但是有甚么动静?”
阁房当中,曲莲将那三人所见之人一一奉告陈松晓得,让他在心中记下。
曲莲立时便问道,“见的何人?”
陈松心中惦记姐姐的事情,便直说不饿,非要她先说事情。
曲莲却笑了笑道,“便是有事也不如用饭首要。”又问道,“我听染萃说你不到辰时便去早课,这都两个多时候了,但是饿了吧。”一边说着,便着了染萃去灶上取午膳,又使了个眼色给香川,让她跟上去将方才那番话说与染萃晓得。
裴玉华在嘉和轩中只坐了一会,见染萃提了食盒来,便离了院子。
现在嘉禾轩中也只染萃一个大丫头,自是不能事事都压在她身上。小丫头们,也该用起来了。
她本日做了这很多事情,又与香川、陈松说了好些话,此时便有些眩晕之感。
果然去了徐府……曲莲想了想,便又问道,“那其别人呢?”
曲莲见她出去,便缓了面色招手叫她过来问了几句。见她垂着头一一作答,话虽未几却句句紧急。又想着这一年工夫冷眼瞧着,比起描彩那小丫头,倒是可靠多了。
陈松见她面色寂然,天然也收了声儿,面上也端了起来,跟着进了阁房。
染萃闻言,只得放动手中活计,当真听曲莲叮咛。
曲莲闻言思忖半晌便点了点头,“方妈妈现在年龄大了,也不如何管事。春莺倒成了紫竹堂的管事娘子,芳菲自是不能过问她的事情。”
香川见她只用了小半碗碧梗粥,又愣愣的瞧着窗外,不由有些担忧,道,“大奶奶,现在虽已是仲春,但晨间风凉,奴婢还是去把窗子关上吧。”
自仲春下旬以来,裴邵竑连着去了徐府有四次之多,如果一两次还能说是为着万成琇之事,这很多次数,则是有更要紧的事情。
“你如本年纪还小,更没有做出如许的事情,阿姐便也不需你循着他们的行迹做出判定。阿姐要你做的便是将这几人近一个月来到过的不平常的处所,见过的不平常的人,做出的不平常的事情都记在内心,然后返来奉告阿姐。你可明白?”
她一边喝着粥,心中却在几次考虑这局中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