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笑道:“找你谈桩买卖。”说着宋玉还轻瞥了一眼唐阿富手中的断臂,道,“我晓得万柳山庄的庄主曾对你略施薄恩,不然他不成能请得动你出马。万庄主出五千两请你找到调戏他女儿的人,替他出口恶气。现在看来公然没有找错人。一点恩典加五千两银子便换回龙威镖局少镖头的一条胳膊,值了!”
一道非常儒雅的声音从街道绝顶娓娓传来,他的声音固然不大,但字字句句却都能穿透疾风骤雨的吼怒,清楚地传入唐阿富的耳中。再看唐阿富站在街中冷静地听着男人所说的话,脸上仿佛出现出极其庞大的神采,但又仿佛毫无神采。
分开福来堆栈的唐阿富单独一人飘零在暗淡的街道上,瓢泼大雨将他的衣袍打透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无情剑随便地别在腰间,左手摇摇摆晃地拎着贺青的断臂,右手则是攥着一个酒壶,时不时停下脚步抬头朝天,就着冰冷的雨水“咕咚咕咚”地痛饮几口。喝罢便又迈着踉跄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这片“水泊”中,现在的唐阿富就如同一个酩酊酣醉之人,手眼身法步皆是混乱迷离,那里另有半点练武之人的矫捷?
宋玉的话令唐阿富停下脚步,现在他与宋玉背对背相距十余步,这场雨仿佛在这一刻下的更急了。唐阿富一样头也不回地反问道:“谁?”
“呼!”不知是不是走累了,唐阿富缓缓站定在街道正中,先是晃了晃手中已经滴酒不剩的空酒壶,接着口中呼出一口浓浓的酒气,抬眼瞻仰夜空中密布的黑云,疾风骤雨劈面而至,冷冰冰的雨水在他的脸上纵横交叉流淌开来,“没意义,没意义!”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唐阿富自言自语道,“他去自他去,我自乐清闲……”
此人恰是从福来堆栈一起跟从唐阿富而来的那位奥秘客人。
又念叨了几句,唐阿富俄然眼皮一抬,接动手中的酒壶便是“嗖”的一声顺势飞了出去,直接突入乌黑的街道绝顶,不知是不是酒壶飞的太远,竟是半晌都没有听到落地的声响,但却听到唐阿富地一声嘲笑:“一起跟着我,不睬会你也就罢了,竟然得寸进尺还不肯走,那何不直接现身?藏头露尾实在没意义!”
男人道:“固然你想不起大名,但你却清楚地记得唐家人常唤你的乳名‘阿富’,是以为了让本身永久记着出身而不再健忘,你便将阿富作为大名相沿至今,无情剑客唐阿富也由此而来。可谁又能想到,在唐阿富如此稚嫩的名讳下,埋没的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之心。”说罢,男人冷静谛视着唐阿富,仿佛是在等唐阿富本身承认刚才他所说的统统。
“独影酌眠刀剑陪,日复一日是江湖……”唐阿富嗤笑着低语着,现在的他早已没有在福来堆栈时候的沉着与沉着,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的怠倦和内心深处的痛苦。外人固然不知他为何如此,但能让大名鼎鼎的无情剑客如此心灰意冷,想必在他的身上定是产生一件令其难以接管的糟苦衷。
面对着江湖中大家闻风丧胆的无情剑客,男人不但没有半点胆怯之意,反而嘴角的笑意变的更显浓烈。
唐阿富嘲笑道:“没人能逼我杀人,你先说出来我才气估价,如若不然中间还是另请高超吧!”说罢,唐阿富竟是不再理睬宋玉,扛着贺青的断臂迈步就走,既便与宋玉擦肩而过脚下也未曾游移半分。
“二十年前,江南富贾唐金的府邸遭到一伙见财起意的胡匪洗劫,二十五名不速之客突入唐府杀人放火无所不消其极。一夜之间,江南唐家积累了三代人的财产被这伙贼人一扫而空,唐家高低六十三口血流成河,男女老幼皆惨死于贼人刀下,春秋最大的唐老太太已经八十七岁,而年纪最小的……只要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