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郡主!”柳寻衣不敢冒昧,规端方矩地站到一旁。但他那双敞亮如星的眼睛现在倒是难掩相思之意,一眨不眨地谛视着赵馨的一举一动,再也难以挪动半分。赵馨脸颊微红,屏退摆布,望江亭中这才只剩下柳寻衣与赵馨二人。
对于赵馨的悲观,柳寻衣倒是非常萧洒,他悄悄牵起赵馨的玉手徐行走至江边,意气风发地说道:“我柳寻衣又岂是害怕磨难之人?馨儿,莫说你是郡主,就算你是公主,我柳寻衣也娶定了。这些年我在天机阁内所作所为十之八九都是些小事,就算此次远赴雁门关救回中书侍郎,也远远称不上不世之功。其实在返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现在蒙古雄师乘机南犯我大宋江山,恰是建功立业的好机遇。”
此女恰是昨日秦卫戏言中所说,令柳寻衣魂牵梦萦誓要迎娶的大宋馨德郡主,赵馨。
感受着赵馨身上的醉人暗香,柳寻衣一样情难自已,他那健壮有力的双臂紧紧揽住赵馨柔若无骨的娇躯,恨不能将才子揉进本身的身材中,手指轻抚着赵馨的发丝,柔声道:“馨儿,害你担忧了!”
“小王爷常常派人去天机阁替我探听你的动静,这两年天机侯让你做的事越来越多,此次你两个月杳无音信,我还觉得是天机侯晓得我们藕断丝连,是以又在难为你了。”赵馨脾气使然,天生和顺含蓄,即便心中冲动但提及话来还是细语轻声,含情脉脉埋没于心,她与柳寻衣的豪情固然少了些海枯石烂的惊心动魄,但却多了些矢志不渝的细水长流。
“寻衣。”没有婢女在旁,赵馨脸上的冷僻之色转眼消逝,两步上前直扑入柳寻衣怀中,柔声细语道,“两个月没见到你,我几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天在佛前为你祷告,幸亏佛祖保佑,你终究安然无事的返来了。”
柳寻衣的话如利剑般戳入赵馨心底,实在柳寻衣所说的忧愁她又岂会不明白?赵馨饱读诗书晓得古今,天然晓得男儿该当以身报国才是立业正路,但她更深知“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交战几人回?”的残暴。
“我们……已经到了非要如此的境地了吗?”柳寻衣不敢正面答复赵馨,只好转移话题道,“现在并未有人逼你结婚,我们……真的非走不成?”
“但愿……统统真能如我们所愿才好。”
赵馨乃是大宋誉亲王之女,其父曾因战乱受伤不幸薨世,天子为歌颂其军功,便加封其女赵馨为馨德郡主,以示皇恩。
“不成不成!”赵馨连连点头,“我听闻疆场如血海,任你武功再好一旦被卷入数万人的厮杀当中,也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不想你以身犯险,更不想看到你有任何闪失。更何况你是东府天机阁的人,排兵布阵、调兵遣将这些是西府和三衙的事,东西二府一贯势如水火,是以就算你想去,我料天机侯也必然不会同意!”赵馨口中的西府,恰是执掌大宋兵马大权的枢密院。
棒打鸳鸯的结局常常是令他们更加情深义重。碍于大局,柳寻衣与赵馨已不能再像曾经那样随便见面,不过幸亏小王爷赵禥怜悯这对薄命鸳鸯,不但没有听荣王爷的叮咛监督他们,反而还欺上瞒下暗中偷偷成全二人幽会,并替他们在荣王爷面前遮挡粉饰,本日这四名随行的婢女恰是赵禥和赵馨的“本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