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见此人不加禁止,便不假思考,强压心中惶恐,策马而过。
“如若不错,此人便是姑母,可她是否与母亲普通,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夜已渐凉,苍穹升起弯月,文若阴着半边脸,躲在树后,迟迟不肯面见西宁王妃。
文若急停马车,不敢进步,内心苦叹:“莫非北门已堕入安南雄师之手?不对,虽是大雨当空,可北门过分安好,甘锰巡防起码一千士卒,此处多么险要,甘锰岂会不派重兵扼守?若曲览藏匿之兵毁灭甘锰部下的巡防,四周也会留些陈迹。依墨尸身就在车中,对方身份不明,这当如何是好?如果甘锰之兵,自当放我出城,可若曲直览细作扼守,我该如何作答?再不脱身,此处必成我葬身之地!”
文若见这保卫如此谦虚客气,不觉慨叹西宁王刻薄,连府上士卒都是这般驯良。文若心想,与其见到西宁王,不如先见王妃,转念从怀中取出父亲留下的手札,递给保卫说道:“娘舅姻亲,如何不识,鄙人姓裴,河南人氏,费事通禀王妃,请将此手札托付于她,王妃一看便知。”
待曲览于府中后山出兵,文若随府中婢女进后堂换了身行装,只听都护府后山噪声大起,文若这心才有了半晌安宁,趁雄师出动之前,跑出都护府,找到府外停靠马车,直奔北门而去。
这九尺大汉被文若这么一诈,不由信觉得真,毕竟以依墨倾城之貌,羞花之色,自是爱不释手,何人忍心将其杀死?九尺大汉将信将疑转过身,拉开车帘,俄然,城南惊雷如闪,砸在百姓房檐之上,大火即燃而起,九尺大汉借着闪电看得清楚,车内之人,正曲直二蜜斯曲依墨,只见其面色宁静,安睡带笑,一脸红润,身倾微颤,似有颦蹙呼吸,哪像死去多时的模样?
文若当然也看得清楚,不由得心惊胆战,本想篡夺士卒手中兵刃,却不想竟有这类奇事产生。文若急中生智,不顾刀剑相胁,上前禁止道:“山荆已经睡下,尔等休要打搅,若不肯放行,待交趾大乱,雄师入城,二蜜斯性命不保,你们可担负得起。”
曲览内心不悦,忍耐半晌,却见文若仍像个泪人似的梨花弄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功败垂成局势已去。
只见那九尺大汉犹疑放下车帘,难以置信低声嘟囔道:“快开城门,放行!”
“父亲临终重托,儿不敢懒惰,既是父亲将手札托于西宁王,此中自有吐蕃南诏详确军情,不如一睹于心,再想体例。”
文若收妙手札,思虑再三,决定北上走官路,谨慎而行,虽是多了一日路程,但担忧胯上马儿力竭,做万全筹办,文若挑选绕远而行。
“非也,中间有所不知,后日乃孟德殿下二十岁生辰,行加冠之礼。”那保卫话未几说,只是简朴笑笑答道。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北门,来人,将此人捆了,交由监军大人措置。”为首的士卒膀大腰圆,足有九尺,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人挺身齐出,执矛而上,利刃封喉,刹时就能将马车捅出几十个透明洞穴。
只听那九尺大汉大吼一声,拔枪刺向文若。文若只觉身后一凉,仓猝坠上马来,怎料瞬息便被世人按在地上,分毫转动不得。
文若听后,自知问对了门路,文雅一笑:“敢问唐生殿下可在府中?”
“姚州路远,必须找个处所歇息,将依墨安葬,此处距交趾太近,一旦内哄停歇,我定会被雄师发明踪迹,不管如何,定要出了交州才气保命。”文若强忍体内翻江倒海之痛,滚上马车,一口气连夜向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