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甚为感慨,忆起旧事,难掩胸中哀思,啜泪不止道:“父王守城身亡,臣孤身逃出,自知身负重罪,请陛下速速降诏,赐臣一死。”
“中间请入殿稍后。”李静忠不声不响将唐生引到侧殿当中,叮咛身后下人撤出殿门,本身也随后拜别唐生。
王妃张氏散退下人,娓娓走到守礼榻前,也不答话,这对四十多年的老伉俪就这么干坐了好一会。张氏察看管礼神采,右手扣着左手手腕,笑道:“相公又去宫里招惹是非?”
“夫人不恨守礼,可奴奴年幼,十三岁就嫁到吐蕃,这二十多年畴昔,她不恨我?”
七人当中领头人悄悄走上前来,随口道:“不知。”随后冷冷一笑,好似见惯了唐生这类自视不凡的皇亲,开口又说道:“鄙人受命而来,不管中间多么身份,还是跟我走吧。”
“宁言己丑短,不平下人卑,铮铮男儿,好啊。”高力士见唐生如此风采,心中更是对劲,嘴角紧绷,微微点头,严肃慎重道:“陛下诏令,宣西宁王之子李孟德觐见。”
李隆基听后,朗朗大笑,见这唐生这孩子身上竟无一星半点皇室后辈的恃傲处优,反而有点读书士子的教条,欣喜道:“十九年前,朕不顾古之避讳,赐名孟德,现在你父西宁王已去,你已长大成人,若在平凡人家,孟德,你还得叫朕一声叔公啊。”
李隆基卷起龙袍,踩着沉稳静步,走到唐生跟前,见膝下侄孙声嘶悸动,三分虔诚当中掺着七分害怕,俯身欣喜道:“孟德,十九年不见,你长大啦,长得可不像朕了。”
唐生吓得满身汗毛竖起,五体投地拜道:“万岁贵为天子,臣万死不敢与陛下同颜以对。”
唐生站直身子,见这领头之人举止不凡,不敢小觑。唐生重新打量一番,这领头人少说三十来岁,广大鼻头,刀削的脸,一张大嘴如同怪物,长得是其丑非常,且脸上始终挂着一缕诡异的浅笑,不免让民气中恶感。
李守礼进宫面圣的第二日,也就是唐生入京的第九日,唐生还是,不到寅时,夙起练功。待唐生用过早膳,憩息半晌,已近辰时,唐生从屋中醒来,满身酸痛欲胀,窝在房中,正愁无事可做,忽闻声门别传来窸窣脚步声。唐生自幼习武,这洞察声音的本领让他听得格外清楚,门外共有七人,脚步轻巧,绝非军旅之人,如此一来,也就放心很多。
张氏绕到李守礼跟前,悉心道:“既有苦衷,何不出去逛逛?”
张氏乱了方寸,紧着走到李守礼跟前,难掩冲动道:“相公本日进宫面圣,但是为了此事?”
“小人李静忠。”李静忠只说了这五字便闭口不言。
这声音不男不女,直叫唐生反胃,皱眉对应道:“来者何人呐?”
乐匠欣然吹打,舞女刚要起舞,忽见唐生跳入阵中,假借脸谱,白手舞剑,随声起舞,闪转腾挪,口中念念有词,似是醉酒之语,恍惚不清。
唐生一击冲散六人,如长青松柏普通耸峙不懂。六名侍从吃了大亏,哪肯罢休,纷繁从地上爬起,还要与唐生脱手,这倒是合了唐生的意义。领头之人脸上挂不住了,老脸一沉,举高了嗓门尖声怒斥道:“猖獗!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