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母亲现在那边?”
见王妃些许惊诧,文若赶快安抚道:“姑母莫慌,此图乃姚州城草图,是侄儿方才所画,因今辰才到姚州,绕了一周城池,有些地段的名号还是辩白不清,不过城中漫衍应大抵如此。”
“来,这位兄弟,你到我这边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文若倒是没心机拿这新兵开涮,开门见山道:“我来问你,这几年六诏河蛮之兵是否常犯我姚州?”
“莫非姑母不知这信中军情之重?”思考间,房门俄然从外被拉开,只见一人挺着肚子,身着幕离而入,恰是王妃。
文若模糊躲在石柱后,面前众婢女皆无人昂首,跪地不起。听着房内一片沉寂,俄然,房门从内被‘嘣’的一声推开,一人正从屋中忿忿而出。文若看不清那人模样,夜阑当中,只觉此人盛气凌人,身影朱黄相耀,服饰乃至华贵,十之八九便是西宁王殿下了。
被文若抓阄的年青士卒长得非常风趣,年纪虽比文若大出很多,可面相却很稚嫩,大圆脸,三角嘴,方眼睛,棱角甚是不搭,见文若从被后偷使暗劲,浑身一激灵,觉得本身偷懒打盹被长官瞧见了,瞪大了眼睛转过甚来。
王妃一字一句记得清楚,他知文若心性聪明,可没想到自家侄儿谈及军务,竟是这般纯熟,好似久经疆场普通,句句都说在关键之上,不由让她既感敬佩又觉心惊。
文若摆布看看,上前扣问道:“王府中可有事产生?”
文若暗吸一口冷气,几乎忽视了这些细节,思考说道:“如果彻夜封闭城门,明日城中必定引发慌乱,细作借机漫衍谎言,弄得大家自危,不战自乱,此计不好,更何况我军开凿隧道,敌军亦能,如果命令封城,暗中设防,敌军细作便知我城中防备孱羸,很能够借着隧道,出城引兵,敌军若知姚州空虚,定会雄师直扑,星夜来犯,在姑父回城之前,还是不要封闭城门的好。”文若想着想着,只觉面前发黑,身材力乏,此时贰内心明白,凭本身本事,只能勉强守城一时,胸中却无破敌之策,不由叹道:“姑母,现在敌暗我明,敌众我寡,天时天时皆握在敌军手中,侄儿无能,只能到此为止。”
王妃听了直点头,哀声怨语道:“殿下亲民如子,与百姓普通,只知兄长这十年来在交州贪渎税赋,剥削于民,怎能信赖兄长仍忠于社稷?”
“难怪父亲情不自禁,姑母如此母雅,当真是母亲没法比拟。”文若心中暗自赞叹道。
小胖一听,顿时感觉面前此人是高深莫测,右手镇静地拍着铠甲说道:“公子真是高人,高人,小胖佩服,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这快饿死的人比鬼吓可骇呐,甚么事儿不敢做?小胖但是亲目睹过,那活人吃活人的惨状。”
文若心中酸凉,垂着双眼说:“文若已丧双亲,在这世上,姑母是文若独一亲人,若姑母不肯拜别,一旦出事,文若就算拜别,亦是荒郊烂草,随风而飘。”文若说得动情,不免有些咳嗽,继而说道:“姑母放心,文若不是习武之人,自知分寸斤两,毫不会莽撞行事,若敌军来犯,势大难当,文若定会借机带兄长逃离此处;若敌军不来,那文若只需在城墙上巡查,一旦有警,侄儿便撤退下来,将敌军摆设告之殿下,也好有所筹办,不知姑母可否同意?”
文若哽咽连连,不能自已,断断续续伸谢道:“谢王妃收留之恩。”
待文若抬开端,王妃密意望了文若一眼,嘴角微张,神采微乱,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遗漏之事,上前挽着文若胳膊,一同进了王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