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是如许,百姓会以为,封山禁足的严令曲直览假借朝廷之名所下,他们会以为,曲览胆小包天,为谋私利,假传圣旨,不顾苍存亡活,百姓无可何如,只得哑忍仇恨,天然对其恨之入骨。”
“少爷,您尊为朝廷大员之子,何必在乎平头百姓的风言风语?”
“敢问少爷,您以为朝廷会如何措置?”陈富深吸口气,双掌扶膝,心境仿佛轻松了很多。
“你放心,这些话,出了这扇门,我毫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总能够吧?”
“少爷思惟迅捷,不愧是长史大人之子,老奴佩服。”
“当然晓得。”
“可他是个大赃官啊。”文若不平道。
“我如何没看出曲览是个良臣?”
开元十九年,唐帝国边疆交州,岭南安南都护府。
一阵窜堂风卷起陈富的白须,阵阵风凉拂面而来,陈富眯眼笑了笑,说道:“依少爷看,天下以何为重?”
少顷后,陈富亲身为文若奉茶。二茶过后,陈富高举手腕,抚着髯毛,双眼若隙,笑眯眯看着文若说道:“敢问少爷,此茶味道如何?”
“我并无旧疾,只要心疾,并无大碍。”文若盗汗浸湿衣衿,感喟连连道。
“恩,不错,不错。”文若如有所思点着头,抿了口茶,松散问道:“那富伯的意义是,曲览一面横征暴敛,中饱私囊,一面将这些犯警之财上缴朝廷,以充国库军需?朝廷需求这笔金银以扩兵力,以是才对曲览网开一面?”本就体贴父亲处境的文若被陈富这么娓娓道来一讲,立即起了猎奇之心,紧忙凑着脖颈,不耐烦地等着陈富作答。
“要想汇集曲览的罪据,置其死地,那还不易如反掌。”文若神情略显无助回道。
“凤阁侍郎张柬之、鸾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司刑少卿袁恕己,杀麟台监张易之、司仆卿张昌宗,逼武曌还李唐神器,庐陵王显即位,为中宗。”文若倒背如流答复,脸上甚是对劲。
文若双手伸展向天,如释重负打了个哈欠,不屑一顾看着面前奥秘兮兮的老头,抖了抖乌黑柔弱的手腕,信手从账簿中抽出一册,无聊地假装翻阅着,念念有词道:“难不成又是朝廷奥妙?这朝廷奥妙可真是很多,只不过有些奥妙恐怕已是满城皆知了。”
“你说详细些。”说话间,文若已为陈富斟满了茶。
“当然是依大唐律法措置。”文如有所顾虑道。
“既是臭名远扬,伤及朝廷颜面,陛下就毫不会对此一无所知。”陈富白眉陇起,神采略显严厉说道:“当今圣上二十七岁从政乱中即位大宝,十余年来,安定社稷,励精图治,您试想,交州位处海疆,外有劲敌虎视,又是金银之乡,以当今圣上之贤明专断,怎会坐视不管,任一个都督为所欲为?”
“不错,恰是这五人策动政变,为李唐江山立下不世之功,过后皆被封王,可结局如何?无不死于非命。五王职位,何其显赫?比起曲览,胜其十倍不足,但是惨遭殛毙,究其启事,不不对了根底。一旦这些王公侯爵被迁在外,失了原有根底,就好似猛虎去掉利爪,苍鹰折了双翼,再无威胁,只得任人宰割。曲览也是一样,如若曲览自行认罪,就算皇上龙颜大悦,留他一命,过不准久,朝中大臣就掀会起旧事,参奏曲览诸多罪行,届时曲览再无回旋之力,以是,您所说的这条退路,对于曲览而言,无异于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