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姜泥剩了两碗米粥的量,搁在屋内桌上,徐凤年扛刀来到悬仙峰顶,那本《甲子习剑录》是练剑心得,可偶尔也有些对浩大武道的大纲挈领,大力推许登高看星临海观海这类对剑术无用对剑道却无益的行动。
徐凤年懒得跟姜泥大眼瞪小眼,把她晾在地上,去屋内翻开行囊,除了一颗巨大夜明珠和几支毫锋锐若锥的关东辽尾,其他册本都扔到桌上,堆积成山。
徐凤年一阵头大,不睬会这棵无根小草的冷嘲热讽,只是皱眉道:“徐骁吃错药了?”
他呆板练刀的时候,在山上骑牛放牛了十几年的家伙在石壁前研讨那颗代价连城的重棘之璧,滚圆珠子在亮处,通体碧绿晶莹,一到黑夜便清澈如满月,洪洗象面前这一颗不以大见长,只是彩霞出众。
姜泥板着脸默不出声,伸出两根纤细如春葱的小指儿,渐渐梳理掉感染在三千青丝上的泥土尘屑。
姜泥嘲笑道:“大柱国让我在武当山住下来。我传闻或人已经行了及冠礼,真是好笑。”
收回桃木剑,洪洗象回身看向徐凤年,没甚么对劲神采,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洞内湿气浓厚,徐凤年又出了一身热汗,交叉在一起很伤身,徐凤年不敢多呆。
徐凤年满腹猜疑,号令道:“那你去随便找把剑,去尝尝看,如果做不到,就等着喂鱼吧。”
洪洗象蹲在一边观赏,啧啧称奇道:“好字好字。比大师兄的蚯蚓爬爬强了百倍,他与下山的师弟或者山外人物手札联络,都得找我代笔。”
洪洗象唉声感喟,做掐指状一阵推演,无法道:“就晓得,本日不宜下山。”
最大本领就是钻牛角尖的姜泥跟徐凤年卯上了,在茅舍住下。
徐凤年关于好受点。
徐凤年猎奇道:“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从夏季白雪住到了春暖花开,世子殿下每天累得像条丧家犬,她倒落了个安逸,从不做一名奴婢该做的服侍活儿,每天就在武当山逛荡,八十一峰朝大顶,一半山岳宫观和洞天福地都被她那对踩着麻鞋的小脚丫给走了个遍,另有闲情逸致跟比来的紫阳观讨要了些种子,在青竹篱笆外栽种了蔬果,被她折腾出一块自成六合的小菜圃,徐凤年多看两眼,都要被她警告,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白野猫。
徐凤年除了练刀练字,就是不竭从听潮亭搬书到山上。
徐凤年奸滑道:“只要你下了山,站远点,不就看清这山了?”
她估计是累坏了,没有任何反应。熟睡中呢喃了几句,徐凤年不去听都晓得是骂他的话,徐凤年盯着看了一会儿,她是个美人胚子,虽说现在还比不得白狐儿脸,但也不输给红薯青鸟多少,今后必定还会更诱人,徐凤年觉着她明天坐地上摔泥土的模样就很风趣。
骑牛的点头道:“没啥门道啊。”
如同搬山。
徐凤年用关东辽尾蘸水在青石上写《杀鲸剑》口诀,字由心生,地上行书显得杀气腾腾。
深夜时分,已经精疲力尽,坐在离瀑布最远的石壁根下,盘膝而睡,刀不离手。
徐凤年从小练字就被李义山要求只用硬毫,毫柔无锋的羊毫绝对不能碰,柔若无骨的字,向来被王府第一雅士鄙弃,但徐凤年晓得迟早有一天要去誊写牌匾大字的巨楷,到时候还得拿起软毫。
徐凤年恨不得一脚把这躲乌龟壳里不探头的怯懦鬼给踹死。
徐凤年一脚踹畴昔,蹲地上的师叔祖身材一阵摆布摇摆,就是不倒,直至本来姿势,涓滴不差。
徐凤年愣了一下,浅笑道:“懂了,这就是你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