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不见得是上策,但是,历朝历代那些惨烈的夺嫡事件,终归是没有机遇在他们之间上演。
目睹人越来越多,之恺只好揉揉眼,背过身去安静了一下情感,方打起精力来,筹办上前对付。
天子无法笑道:“朕是听你大哥说的,说你们的喜酒只请过他一人。以是明天朕才带了大师都过来,但是看你这态度,是不想请?”
“我甚么都很好,只是……不孝……对不住母后……”
湛蓝的天空,金黄的树叶,清爽的野菊,一串一串的大红浆果……海岛的春季,也是渐凉的时节,却全无都城的萧瑟之气,反而到处都是收成的光辉,丰富、又暖和。
芳芳乍见了乌压压的这一帮人,一时吓了一大跳,怔怔的朝袁光正唤了声“爹爹”,便不知该要先拜哪个。袁光正点一点头,目光在她微隆的小腹上逗留半晌,庞大神采中透出一丝感喟,很快规复如常,以眼神表示她――先去帝后那边存候。
再没有别的祈求,只愿守着时候一点一滴的流逝,每一日像本日一样的度过,一向到生命的绝顶……
她是当真的在劝他,一板一眼的,说得非常严厉……一昂首,却发明之恺脸黑了。
“就见过两次,你就如许帮他说话?你眼里另有没有我?”
他当即警戒,忙披衣下榻,几大步迈出卧房,竟更加听得鼎沸纷繁……贰心下惊奇,回顾望一眼尚在榻上安睡的芳芳,不觉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仓促出门检察。
之前在京中,他回宫看望父母,再是如何惦记他的母后,若父皇同在时,他必定也得先唤“父皇”的。
一睁眼,敬爱的人就在身边……这类感受,胜却人间无数。
芳芳听他语气不好,赶紧陪笑:“呵呵,就……就一次……加上明天,共两次么……”
之恺松了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群人越走越近,恍过神来,方快步迎了上去,哽声先唤了句“母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芳芳又羞怯又忐忑,一时脸都红了,半晌,方怯生生的小声唤了声“父皇”,低垂着头躲到之恺身后去。
他倒也不感觉天子如许做是对的。只是偶尔静下来,他也会当真的想,如果从小到大,天子对他和太子一视同仁;如果他一向都和太子一样,也参与朝政,也在名利场中混迹……那么,他是不是真的也会心中不平,半夜梦回时,或许也真的就会思虑“为甚么太子不是我”如许的题目吧……
“那也不可!”
“哦,好嘛……”
芳芳喘着气坐下来,取过酸梅汤一饮而尽,缓了缓,方道:“话说,我倒感觉太子是很暖和,脾气也很好的人,你是不是对他有甚么曲解?”
如果将来还能见到父皇,他大抵味说一声“感激”吧。
之恺也想起方才只顾着与皇后叙话,竟忘了理睬天子。忙牵着芳芳走到天子面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跪礼道:“父皇。”
皇后热泪盈眶,拉着他到跟前来,上高低下的打量,一边摸他的头,一边摩挲他的脸,口口声声的问他在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刻苦受累;之恺鼻尖酸楚涌上,拖着皇后的裙角颤抖着跪下,启口好几次,一发声却哽咽在了喉头……
芳芳好言好语道:“你所谓的体味,或者只是成见。你不要那么暴躁,实在,皇上也好,太子也好,都……”
……
回想起前些日子,芳芳几次摸到这道疤痕,都抱怨个没完,说到底是哪个混蛋行刺他,如何一向都没个成果!他竟然也能安静,随口道既有如此险恶之人,父皇和太子都必然不会放过,必然会彻查到底,他才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