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浩风展开眍干涩的双眼,怠倦并未因为歇息而从他的眼底消去,反之增加了几分烦闷,他看着微微鼓励翻滚的镂花帐顶,随后似惊觉普通的转头看向慕容娇娇,目光孔殷的搜刮着她的面庞,随之在她斑斓冷酷的脸上定格时,眼底划过一丝空落。
慕容娇娇坐在凉亭内看着这两个年纪相差六七岁的一主一仆玩得正兴,也不打搅他们,挥退了身边的宫人,道:“你们留在这里护着殿下,本宫去湖边逛逛。”
刘公公的瞳孔顿时涣散,小皇后的警告和威胁他岂会听不出,他牙齿颤抖,终究还是坚硬不住,抖着声音道:“老奴,老奴不懂家国大事,但这两日边干系连报捷,应当已经稳定了。”
“主子,主子……”玄衣男人还没有答复,千鹤湖的南侧就传来了一阵短促的呼喊声,只见一个身着蓝衣长袍的男人一边擦汗,一边朝这般来,见到玄衣男人,舒了一口气,道:“主子,主子可找到您了。”
“有劳公公了”慕容娇娇目光晦沉的说道。
安太医吓得颤栗,趴在地上回禀道:“皇上身子虚透,是因为近些本日召幸了贤贵妃所至,等过些光阴,保养以后,天然会规复,但皇上的咳血之症倒是因耐久思虑多余,郁积在内,再加上夜不能寐,白日昏倦,长此屯下的病根,只怕,就算老臣竭尽毕生所学,也只能保皇上三年无虞。”
“老奴…老奴服从”刘公公咚的一声将额头磕在了地上,这不但仅是悲忿交集,更是对运气的让步。
慕容娇娇秀眉微黜,斜步踏离,一只香鞋却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她不觉好笑,委身想将鞋子捡起,但湖边芦苇塘边却俄然收回一阵沙沙的响动。
刘公公已经吓得抖似筛糠,衣袍在沉寂得知剩下惊骇呼吸声的偏殿中簌簌的响动,构成了不调和的乐声,但是他的嘴巴还是硬得很,不管如何都不肯低头说敬悦臣服的话。
“刘公公,本宫传闻,你的家人尚在”慕容娇娇清冷淡泊的说道。
刘公公面色一僵,眼底尽露悲惨羞愤之色,他是天子身边的人,天然晓得天子是非立九皇子为储君不成的,而他如果现在违背了皇后,那么皇上百年殡天以后,九皇子即位,那么他的家人……
慕容娇娇垂眸,轻抚手指上的金护甲,又抬眸望向窗外,如此几次多次,才又道:“边关稳定了吗?”
慕容娇娇有些惊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若非多年的练习令她有超出凡人的警悟意志和活络,或许她会感觉现在见到的是一个画中神仙。
用完午膳,慕容娇娇改换了便装,带着南宫辰轩在千鹤湖四周的汉白玉亭台处漫步,四周花香怡人,清风拂面,桃李斗丽,柳绕岸池,实在是令人埋头憩息的好处所。
月儿到了千鹤湖,整小我活络了起来,她跟着南宫辰轩这边瞧瞧,那边看看,跑东追西的,在花丛中捉起迷藏来。
慕容娇娇冷扫了他们几眼,回身拖着长长的凤袍摆尾,傲然的踏出了偏殿,但在跨出那道门槛之时,她眼里的戾气尽消,娇美的容颜又规复了之前的冷酷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