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悦低头一笔一划当真在纸上画洋火人。
“师弟……谨慎掌门师叔。”
凝重的氛围又轻松起来。
一件法器,如果不久前利用过,不管如何,多少都会有一点利用者灵力的残留。
堕入正道的魔僧不戒法王,在尸山血海中炼化出天下至凶至邪的五颗珠子,别离以佛家五毒之心定名。据传,心智不坚者,凡是感染上这五颗珠子中的一丝邪气,便会日日夜夜被心魔胶葛。轻则修为囿于表情再不能寸进,重则呈现血淋淋的幻觉,在幻觉中被一遍一遍施以酷刑,如亲至修罗天国场。
慧悟极简短地否定,“不是。”
慧悟还没有修炼出天高海深的城府,只是板着一张灰白脸。
九悦的眼瞳缩了一下,她听不清慧空在喊甚么,但她瞥见了慧空扭曲变形的脸。
一个冰冷的物事塞到了慧白手里。
一百年前,不戒法王被一代奇才仲永先生斩于芒琊山下,那五颗邪珠却不翼而飞,再不知所踪。
重点是输了还当真的话,就显得有些难堪了。
“谁?”九悦瞪大了眼睛,苏平的答复实在是出人料想。
观众间传来零散的几点笑声。
“闭嘴!不是如许的!你们听我说!”这一声慧空喊得声嘶力竭,还是淹没在了比武馆数千人炸开锅的群情声中。
慧空现在的模样,让人很轻易就遐想到“螳臂当车”的典故。
主持人的笑容看不出涓滴窜改,标准的笑容一看就是咬着筷子练过的,“叨教您有甚么贰言?”
又或许是……底子没有人想听他的话吧。
慧空身子在刹时一片生硬,满身高低都被石化普通,再也不能动上一动。只感觉耳朵“嗡”的一声,俄然就甚么都听不到了,思路在恍忽中起起伏伏。
他斩钉截铁一字一句地鉴定,“他,用,了,法,器!”
九悦“扑哧”一笑,画洋火人的手一抖,洋火人顿时长出了一张歪掉了的嘴。
有些东西,是舍却名声不要了,也要保护的。
五位主评委中,站起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拈着髯毛,缓缓开口,声音降落平和,自带着一种让人佩服的力量,“我们五人,方才都没有感遭到法器的灵力颠簸。”他顿了顿,持续说道,“慧悟小师父,你如果信得过老夫,便把手上那物件取下来借与老夫一观。方才到底有没无益用,一探便知。”
可天下间,这么多年来,有多少魔道修者至今都没有放弃过寻觅那五颗修罗珠,其心不言而昭。
……
对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来讲,他们要的真的是一个本相么?
五位评委的眉头约好似的皱了一皱。
实在苏平只要在说的话前加一句“我思疑”,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不至于堕入如许进退维谷的地步。
想要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现成的好体例就是萧洒一点,不要太当真。
慧悟面色规复了平和,眼神静定,行动慎重,从慧空身边擦肩走过。
比武大会严禁利用法器。
九悦有些担忧地望了苏平一眼,思疑他还没睡醒在说梦话。
“你如何看出来的?”九悦讷讷地问苏平。
没有人理睬他,比武馆内吵吵嚷嚷。明天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恐怕明天湛蓝海边捕鱼的老渔夫都会晓得这回事了。
佛说五毒心,贪嗔痴慢疑。
苏平似笑非笑,语带调侃,“裁判还没裁定呢,你如何就说胜负已分?”
慧悟僵着一张脸,沉默地与苏平对视,他的肩膀崩得很紧,像挑着座太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