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署名的关头之处,笔迹倒是一片恍惚,用手一摸另有些潮湿,想来定是欧阳北跳入水中,信封湿透,把此处笔迹也给洇湿了。
欧阳北平复了一下冲动的表情,重新读道:“翟彧吾兄,弟遍访九边经年不足,终无愧兄之重托,实乃社稷幸甚、百姓幸甚。克日幸运寻获此物,弟坚信此物所画之舆图左证,即为柳松勾搭勃拜之图约。柳松阳奉阴违,弃圣上之托、社稷之重,为一己私欲,内应背叛、外许割地,罔顾百姓百姓。凭此图证,柳党奸佞虽横行十数载,然廓清宇内、重振朝纲亦指日可待矣。”
欧阳北手里拿着盐引,顿时看得痴了,想起这些天来源尽艰险,不吝拼上前程性命,到头来却连个由头都不晓得?他越想越怒,只觉肚子里有一团火就要喷了出来。本身丢官逃亡,马府满门尽诛,到底是为了甚么?甚么叫事关天下运数?甚么叫分歧普通?就为了这张天书般叫人完整摸不着脑筋的盐引,赔上这么多条性命,值得吗?
看到这里,欧阳北心中不由得一阵冲动,晓得这盐引背后画着的必定是严峻奥妙,才会引得朝廷命官和江湖豪强公开勾搭前来掠取。他就着洞外亮光细心看去,只见地图之上还写着些弯弯扭扭的字。他正想细读,却惊觉那舆图竟不知用的是哪国笔墨写成,竟然一字不识。
他知陈道铉已向龙虎山天师府本院求援,他们眼下虽被萧克寒困住,但迟早定有人前来相救。到时以天师教之尊,自有体例将他们安然救出,倒也不必多虑。为今之计,当是趁着夜色、兼河水水位降落、东海派和官差放松警戒这三个便当,一举从岩洞上到岸去,再连夜赶往南京。
欧阳北久居扬州,虽说繁花似锦,南来北往的动静甚多,但毕竟离京师间隔甚远,对当目前堂上的见闻终归是少,甚么柳松奸党,通敌叛国等等,都是人云亦云、不知就里。本身此番无端卷入这等朝堂争斗当中,真说的上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只是不知马德昌放着好好一个盐号老板不做,却又为何冒着满门被杀的风险卷入这个是非当中,真教人匪夷所思。
这一天白天,又有好几拨东海派的弟子和扬州府的官差到岸边搜索。欧阳北眼尖,离着老远瞧见这帮人,乖乖躲在岩洞当中并不出来。他这一天还是过的提心吊胆,只怕给人发明,那就统统的运营都要泡汤。所幸东海派弟子和众官差只是对付一阵,并未当真搜索,太阳还没下山就已全都散去。
欧阳北又胡思乱想了一通,信中丝帕毕竟是为本身指了然申冤报仇的方向,但柳松何许人也,想要扳倒他或者说应战他,那无异于蜉蝣撼大树,螳臂而当车。只要到京师找到丝帕中所提的翟彧大人,或许才气有所作为。
他烦恼的闭上双眼,头埋在双膝之间,不断思虑道:“凭着这张看不懂的盐引却要如何解开此中的奥妙,解不开此中辛密又要如何为大伙申冤报仇?现在我除了仇敌,哪另有能够信赖的朋友,今后却要我投奔那边?”一时候只觉六合虽大,却无本身的容身之地。
欧阳北看到这里,心中吃惊非小,这柳松乃当明天子面前红人,权倾朝野,他虽仅是一介捕头,未曾参与朝政,却也曾听人提及这个名字。这盐引触及之广真是有些出乎料想了。欧阳北定了定神,又往下读去。
欧阳北在公门日久,深知官府查人办案如何操纵。东海派既然是为官府办事,那必定也是用这一套来对付了事。又挨到红轮西坠,天气已经非常暗了,眼看东海派弟子和官差再没有动静,他便大着胆量探出岩洞,试了试水,发明水位已退至暴露诸多礁石,水流也陡峭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