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的确活菩萨现身啊!贰心中所想,周伯竟一概全知,而他敢想不敢说之言,周伯却替他道出了。那话从他口中道出,与从周伯口中道出,天然是一番分歧的滋味。
她眼里噙泪,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眸光转向叶瑾云。
又是一声以额触地的闷响,隔着氛围与地板,传入了世人的耳朵,传入了叶瑾云与林肃的耳朵。
自上回在骆王妃面前要求赐婚求不成以后,他便没无颜再向母亲提出,虽说叶瑾云现在对铃儿已生好感,与以往大有分歧,但是颠末几次事件,特别自长青山返来后,他便更加谨慎起来。
“爹……”林寻终究反应过来,目光从周伯脸上收回,飞速转向了父亲。他望着他,眸光里尽是虔诚,眼皮一眨不眨,身子一动不动。
这些人中,有喜有忧。
“是以铃儿恳请伯父伯母,能够成全我二人!”她视线一闭,泪水如掉线的珠子,哗哗而落,一头磕在地上,很久不动。
“伯父。”铃儿俄然抬首,在世人尽是震惊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姿容文雅,不卑不亢。
林落垂下视线,嘴角泛出一抹苦笑,伸手摸过酒杯,在世人的鼓噪声与哭笑声中,抬头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叶瑾云在桌子那头悄悄道。
那话,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既不阿谀他二人,又不决计要求成全。先是对林家待她的恩典做出伸谢,又申明林寻与她二人之间的交谊,最后才道,如果分开林寻,必定会让她堕入不义之地,也会让林寻堕入不孝之地――她深谙林寻脾气。
他另有何可惊骇的,另有何可担忧的,另有何可谨慎翼翼的?铃儿都如此了,铃儿能在压力重重、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外来女子的身份,“不顾颜面”地哀告父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林寻……怎能怯惧?
林寻转头,瞥见起家的铃儿,心中一阵慌乱,神采更加惊诧。
“凉寒之夜,跪着何为?快起来罢……”
林寻一时怔住,目瞪口呆,望着周伯失了言语,失了反应,形同痴傻。
再看他现在一副失魂落魄的呆痴模样,叶瑾云内心不免涌过一丝心疼。她常日再过峻厉,也毕竟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母亲,何况又独占林寻一个孩儿,自是不想看到他压抑心性了。以往他没心没肺,过分猖獗,她看不下去,而现在他一变态态,谨慎纤细,她却更看不下去……
实在这倒何尝不成,铃儿他虽才熟谙了几日,才见过几次面,但是此女和顺活泼、心肠纯良,又深得溪儿与寻儿等人的爱好,最首要的是,瑾云不说甚么,那便算过关了,他自是无多疑虑。
叶瑾云是未推测铃儿做出此举的,她惊诧地望着地上的俩人,一时怔住。耳边反响着铃儿方才所言,不由赞叹颇深:铃儿这丫头,看似羞怯胆小,谁知紧急关头,倒是比寻儿还要刚硬一百倍、英勇一百倍……
“傻子,快谢恩啊!”唐谷溪急得站了起来,眼眶蓄泪,高兴地喊道。
酒杯放下,收回轻微的一声闷响。
“爹……”
从铃儿叩首那一刻,伴跟着那一声额头触地所收回的轻响,全然化为乌有了。
“伯父,伯母。”铃儿灵动的眸子在叶瑾云与林肃的脸上悄悄扫过,沉寂如水,晶莹如玉,“铃儿……自来到西州,承蒙伯父伯母的悉心关照,才有了本日,实不敢苛求过量,更不肯让伯父伯母难堪。至于林寻……他一向对铃儿体贴顾问,不害臊地说一句,便是铃儿的亲哥哥,也没对铃儿这般好过……如此美意,我自当点滴记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