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落寞,低着头走至墙角,侧身靠了上去。
“嗨,是啊!蜜斯何必体贴此事呢?怕是有人拿着陈年旧事胡说,让蜜斯偶然间听了去……”
“凉禹?乔疆?你说的那早了,两国之间确有一战,不过已是一年之前了,何况,那次也不是凉国进兵乔国,而是乔国争夺城池,被凉国打了出去!”
大堂以内,则是数十张酒桌,顺次列举,四周一排的暖阁内,另设桌宴,梨花门有开有合。划拳擦掌声此起彼伏,嬉笑叫骂声不断于耳,往前数步,又闻得琴瑟箫管之声,从楼上幽幽传来,新奇动听,更有摔杯怒喝声,发自二楼赌牌桌上。而位于最高处的三楼,四周墙壁皆为美人图所占,图上女子各不不异,然仙颜不凡,服饰富丽,争奇斗艳,各个凤眼修眉,身姿婀娜,手中琵琶、琴瑟、纸笔、彩带、团扇不在少数,各不分歧。屋门以外,或有凭栏喝酒者,豪情纵饮,或有缠绵柔情者,低语含笑,一时美态万千。
大堂中皆是满嘴胡话、酒气熏天之人,又多为男儿,独她一个女儿在此,身着绮罗绣裙,红妆明耀,不免惹眼很多。
“这位大哥……”
那男人放下酒杯,面带酡红,伸手向后指去,“就在楼上,你顺着楼梯而上便是了!随便抓住一人,只要问他‘赵舵主’,他便会指给你。”
“罢了罢了,还是归去……”唐谷溪心中叹道,转过身来。
“风月阁自是极好!只是女子鲜有涉足者,彻夜女人竟敢单身而入,勇气可嘉呀!”身边的一张酒桌上,围坐着四五人,皆朝她身上打量,眼角带笑,醉意熏熏。
她深吸几口气,暗自作鼓励,凝神一刻,想了想苏宸,强装安闲地走了畴昔。
进到二楼后,面前格式又有分歧:几张方桌在跟前放开,人群七八个为起码、最多达数十人的,一堆一堆聚在桌子四周,抹骨牌的、下棋的、掷骰子的、丢竹签的、比手腕的……目炫狼籍。
一人问道:“原是位令媛啊,可不知蜜斯来此地作何,此等浑浊之地,可不是女儿家随便来的处所,只怕是会乱了蜜斯的心性啊。”
“赵舵主?”唐谷溪收回身来,“还请大哥明示。”
唐谷溪闻言,心中略舒一口气,持续笑道:“多谢这位大哥提示,小女记下了!只是……小女心中有一惑,若解不开,只怕彻夜难以成眠了,几位大哥一贯见多识广,不知可否为小女解惑呢?”
唐谷溪一眼望去,只觉心头乱跳,手脚发软,浑身冒汗起来。别说是大户人家的闺中蜜斯,就是街头卖菜的娘子,见了此景象,也少有不心慌颤抖的……何况是她?现在孤身一人,穿行于风月阁内,如同身处豺狼豺狼当中,难说不遇险情。
世人听罢,相互看了几眼,略带犹疑,接着,忽放下杯盏,争问道:“不知蜜斯想知何事,只要鄙人所知的,定会奉告蜜斯!”
“叨教,叨教……”
望着面前的繁华气象,心中更加难过起来,不知是何滋味。眸光划太长长的一片桌子,人影攒动,人声鼎沸,终究收回目光,隐没进了长睫之下。阖上视线,鼻子酸胀。
“我……叨教,这里可有一个赵舵主,他在那边?”她冲动难耐,一时语无伦次,只好开门见山。
“咦,这位女人,你在此作何?”身边有一人问她,唐谷溪忙转过身来,只见一名小生正在打量她。此人不似楼下醉酒之人,说话较为层次。
唐谷溪环顾一遍,叹为观止,脖子早是酸痛不已,心中却大为惶恐。垂下头来,不由叹道:“好一个风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