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宁眼底飘过一丝冷意,内心腹诽着,抬眼去看面前的齐煜。
“另有,命水心为他清理一番,此副模样,实在不入我眼!”她站在齐煜身后,咬牙切齿道,“可谁让你是齐煜……”
花宁见状,面露慌色,起家欲去扶他。
何况,这也非化名,实乃将“齐煜”二字完整抹去了!大凡改名易姓者,多为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又或者归隐世外,超脱于世,哪有他这般,被敌寇强行换去名字的?
既然她不杀他,那他便不能白白地活着。
齐煜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颓靡,他面庞干净了一些,精力也好了很多,现在,正靠着墙打坐,视线轻阖,不言不语。
“甚么意义……”齐煜剑眉蹙起,“你给我改了名字?”
“白羽!”
“他们不会,我会!”
“放心,他已没了武功。”花宁面不改色,双手抬起,悄悄一拉,将他的手拿下来,“白羽,此事是定了的事,你无庸多说。你可知……你母后和我父亲,为何会一口承诺么?”
他要归去,为武贲军彻查军事,他要归去,要亲目睹到林落,他要归去,为父亲祭坟叩首……
花宁转过身,发明白羽正立在一株柳树下,身着黄袍,头戴玉冠,哀伤落寞地看着她。
“别再假扮君子,谁不人知你少将军,曾在宣阳三天两端往烟柳之地跑呢?我花宁虽为你不耻,却也差不到哪儿去,我就不信你内心竟无涓滴泛动。”花宁嘲笑道,“若说你真脾气,你对阿谁林落倒真是念念不忘……不过,今后是没机遇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另有,从今今后,你不再叫齐煜……”
“姐姐当真要与他结婚?”背后俄然有声声响起。
“你们几个出去。”
“你真要与他结婚?”白羽又问道。
此等大辱,倒比逼婚还要令人发指!
花宁换了一身女儿衣裳,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她红妆流裙,身形文雅,款款而入。
花宁鹄立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目光恨恨。
“你叫卫修。”花宁含笑望着他。
“何来此言呢?”齐煜唇角浅笑,展开了眸子,“你看我如许,能有甚么把戏?莫非,还能逃出你这重重严关的铁牢不成?”
想至此,花宁心中的心疼,又全然转换成了气愤。
“别给我来这一套。”花宁嘲笑着坐下,凤目微翘,“齐煜,这世上最体味你的人,是我。你在我面前耍甚么花腔,我都会一眼看出来的,以是,我劝说你,别白搭工夫。”
他方才因听到改名易姓,不由慌了神,现在想想,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现在已沦落到如此地步,甚么名字、甚么称呼,另有何辨别呢?不如随她去的好,倒能稳住她的心……
“盈姐姐!”白羽俄然疾步走上来,形神蕉萃,眼含泪光,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盈姐姐,你不能与他结婚,他是敌寇!是敌军将领的儿子!你与他在疆场上对峙过,他是凉禹的人,他定不会臣服于你的!如有朝一日,他将你殛毙,或者又逃回凉禹去,你可如何?你不能留他在身边,不能啊……”
“把他带走,那个上门,皆不准入内!”
“想通了?”
花宁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将士走上前,将他脚上的铁链解开,摆布押送,推着他走出了牢门。
白羽早已神飞魄散,答道:“因、因为姐姐立了军功……”
“是!”
卫修?
最后一句声音极小,似有若无,齐煜不知听到没有,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齐煜看着她,不答话,神态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