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事。”林落展颜一笑,将眼底那一丝苦意隐去,两手背到身后,“太子和娘娘,迩来可好?”
助了溪儿以后,此地,也不宜再留了。
师娘恨她,只不过是在恨楚兴罢了,而跟着年事增加,她目睹着这个女孩子和顺懂事,孝敬体贴,虽不能言善辩,却天赋异禀,仁慈聪明,叶瑾云也是一个当过奶娘的女子,岂有不爱之理?
行至院门口,周伯终把她叫住。林落转过身来,惊奇地看他。
“接下来,四王子必然会出兵。”唐谷溪持续道,“他觉得他气力薄弱,孱羸的太子殿下不敷以与他对抗,可他并不知,在这几个月内,暗归于太子的人,早已不计其数了。”
可她父亲毕竟是率军踏平北国的将领,仇敌的女儿,那一年的血泪与疼痛,仍旧耿耿于怀,历历在目。爱恨之下,叶瑾云只能将寻觅公主的重担,放在她身上,除此以外,对她并未虐待半分。
没走几步,身上传来一阵酸痛,仿佛是从每块骨骼的裂缝传来,细若针尖,利若刀锋,乍然呈现,又极快消逝。每天反几次复,不知发作几次……
看着林落迷惑的面庞,唐谷溪放缓了声音,“你还记恰当初在凉禹,大王的病情吗?既不会死,却也不能措置政务……在此之下,无人会思疑用药,而朝堂政事,也便全交到了太子手里。”
“要谢我啊,就好好活着!”周伯笑起来红光满面,“落女人,你是福大命大之人,既然上天让你活着,那你就不能白白糟蹋了。戋戋黑发算甚么,人终有一老,到头来谁不都还是一样?”
林落仿佛微微舒了口气,半晌,又点头道:“不可。”
林落再次拜别,走了出去。
轻松,因她终归没有挟恨师娘,林落还是个恩仇清楚之人。感喟,感喟她的命途,生来便遭此不公允报酬,却不成挑选……
“他……应当在内里。”
“嗯。”这些人,便是她和林落,要去游说之人。
唐谷溪愣了下。
“可他并不会死。”
唐谷溪明白她心中所想,听到那两个字以后,不知是该轻松,还是该感喟。
“落女人。”
林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在林家,在九秦红山,心中唯有师父师娘二人,以及他们的儿子――林寻。即便师娘让她去死,她恐怕也不会回绝。
明显未至暮年,却要眼看青丝变白发……
“如何,整天和草药打交道?”周伯吊起眼来,“那不得浑身都是草药味儿,多难闻啊,该没人要你了。可不比你们整天行侠江湖来的利落……”
她还活着,有甚么意义呢?
唐谷溪锁眉点头,“听十三娘说,娘娘已经被软禁在未央宫,连日未曾出宫了,也免除了她的晨昏定省。至于太子……应当还好。”
坐到周伯劈面时,她才发明,周伯也已经老了,不知是迩来为她劳累的启事,还是年事愈大的启事,他头上竟也全白了。
周伯站在屋门口,整小我埋没在暗淡中,但那双大哥的眸子,却涓滴不显得浑浊,反而敞亮如炬。
“东蕖海有一莳花,耐久服用此花粉,会对容颜朽迈……有所抵当,不过,还要以东蕖海中的水冲服,方好。”他顿了顿,一手扶住门框,“你要实在感觉难受,就去那边尝尝吧。”(未完待续。)
她停下脚步,没有踌躇,径直走了出来。
“然后呢?接下来?”林落半信半疑。
“接下来……”唐谷溪将视野移至她脸上,“大王就永久不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