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萤仿佛怔了一下，未反应过来，唐谷溪也有所不解，扭头望着林落。
一条是脚下安然，不顾道义任务，放弃恩仇情仇，只愿天下不再有殛毙流血，不再有尔虞我诈。
月萤不由掩面笑了笑，将来得及答话，唐谷溪便笑道：“该不会，月萤姐姐也要我们带小我走吧？我看……带其别人是带不上了，不过如果带你的话，我们方可考虑啊。”
“我一介女子，不想去管那么多，只晓得有人错了，就该弥补，有人是以负了平生，就该有所摆脱。月萤……如果能做到此步，也不枉和云心她们相互称姐道妹十几年了……”
月萤指证花宁，于情面善恶，她是善莫大焉，但是于家国道义，她……便是罪不成赦。
说罢，她将纸笺折叠好，转手赠与了林落，“还请林女人收好。”
她苦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这么一说，我内心也能好受些。”
二人胸中间思各别，却都未表示出来，只当作方才何事都未产生，凝神听着柳月萤娓娓道来了。
一条是肩上重担，不容心慈手软，不容念及旧情，报仇雪耻，本分上不该有逃脱与推让。
此话一出，席间一时温馨如此，三人都不再喝酒说话，相顾一眼后，林寻率先点了点头。
林落见她扭过甚来，便把目光转移开了，面色重归淡然，心中却再也安静不下。
实在月萤心中所想，林落也已然明白了大半――如果来日，一样的两条路摆在唐谷溪面前，她会挑选哪条路呢？
林落站起了身，却未伸手接信，而是目光掠了一眼纸笺以后，扭头看向了唐谷溪，“你还是给她吧。”
柳月萤眼眸微动，笑了一下，转手递给了唐谷溪。唐谷溪接过纸笺来，放入了衣衿内，柳月萤收回击来，似有若无瞟了一眼林落，便垂下了目光，未再说话。
林寻和林落对望了一眼，皆知月萤心中何意。即使花宁所做之事阴暗肮脏，但也给乔疆带来了很多好处。她侵害的国土再大，残害的百姓再多，也只是折损了凉禹的气数。
“方才听你们所说，花宁的师父梅逸苍，是与王后有所感染的……”月萤的声音低了低，“但此事还不能申明，花宁与王室有所干系。”她顿了顿，“只要你三人承诺我，分开夜芜以后，再不返回，我便将我所知，奉告你们。”
她将纸铺平放于桌上，并未坐下，而是一手执笔一手抚纸，写起字来，姿势文雅，面庞平和。林寻和唐谷溪对望一眼，心有迷惑，站起来凑畴昔一看，才知月萤本来是在立据。
“你如何听得出是想赶我们走了？”唐谷溪辩驳道，“月萤姐姐清楚是不想让我们再堕入狼籍当中。”
两根玉指悄悄抬起，在唇角边沿擦了擦，待那一抹酒光消去，她抬起了头。
月萤却未说话，只是悄悄笑了，起家走入屋内，不过半晌便走了出来，只是手中多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既已将存亡置之度外，人间再无沉沦之物，为何不能将苦藏于心中几年的秘事，一一道出，惩办花宁，为有情有义之人再尽一份力呢？
“嗯，恰是。”林寻点头。
四人再次落座，林寻道：“这回，月萤姐姐，你总算能够开口了吧？”
说到这里，她也心有摆脱。
闻言，三人愣了愣，林寻眉眼夸大，问道：“月萤姐姐，你何时也学会这招了？本日婆婆方向我们提出前提，你倒好，马上便学会了……”
“既然你方才如此有掌控，那只要你说出真相，关于花宁一事我们便可全然把握，天然分开乔疆不再返来了。只是……万一还未水落石出，我们恐怕还要多呆些光阴。”说罢，他挠了挠脑袋，“月萤姐姐，这几日真是费事你了，没想到，你竟如此想让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