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莫颜完整没有想到我会俄然如此,全部身子都僵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我,嘴巴下认识地张张合合,到底没有说出一个字。眼睛倒是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我影象里头一次看到梅娘的时候,才刚到鬼城,一两天我也就醒个半晌。第一眼看到梅娘就是个都雅的头顶,都雅而混乱的头发底下是连来自当代的我都感觉过于透露的衣衫。桃莫颜抱着我站着,女人跪在桃莫颜脚下三尺的间隔,无声无息的,却哭得浑身颤抖。
实在说是她怕桃莫颜,也不切当。以我这么聪明的孩子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约莫是爱他的。我说“约莫”只是一种风俗,我之前长篇累牍地说过了,我不懂甚么叫爱,感受不来。但以我的判定,梅娘对桃莫颜那德行,约莫就是爱上了。
桃莫颜甚么也没说,冷静地走开了。我也睡着了。等我再瞥见梅娘拿笔,她不晓得熬了多少夜,眼睛里满是血丝,但拿笔的行动较着稳了,笔下再现的书画早已不是我开初瞥见的模样。
当一回爷啊?蛮好啊!
我笑眯眯地闭上眼睛,想起这些年被影星养父相伴的光阴。
嗯,没错,这个叫桃莫颜的绝色白发哑巴,在我还不得不“傻”着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充当了我的“父亲”。而等我能以根基普通的状况面对他时,他已经是一个父亲的姿势,我没有公道的逻辑说我晓得他不是,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
桃莫颜较着震惊了一下,眼睛里的泪光掩都掩不住,一把抱住我,第一次也是独一一次在我面前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