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葛把姜汁红糖送到晏如嘴边,说道:“小主一来事小腹就疼得不可,本来在何府喝了大半年的药,已经没甚么大碍了,哪晓得从云州返来后,又疼成如许了。小主快起来吧,奴婢扶您喝完这碗姜汁红糖,发发汗。”
“多谢小主嘉奖。”娥眉摸了摸本身的耳坠,笑着说道。
娥眉看到此情此景,气得牙都咬酸了,无法晏如的品级比绮妃低了一大截,二者相逢,理应晏如停下遁藏绮妃。
“小主不如去床上躺着吧。”采葛悄悄摸了一下晏如抱在怀里的暖捂子,道:“都有些凉了,奴婢去给您换上一个吧。”
晏如远远看着,主殿外上好的由白玉铺造的空中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因下着毛毛细雨,远方似有袅袅雾气覆盖着不逼真的宫殿,檀香木雕镂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镂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巍峨耸峙。宫娥们手托盛满珍羞的木盘鱼贯而入,侍卫们笔挺如白杨树般站在大殿门外等待。
晏如仍然毕恭毕敬施礼道:“恭送绮妃娘娘。”
曲汾一边细心扶着晏如,一边说道:“小主细心点,别摔着了。”而娥眉想到了先前在这里受罚,不免有些不舒畅,想到再往前走就是绮妃的移清宫,内心就更加打怵,只想快快走过这段路才好。
“也是赶得不巧,恰好赶到本日,早晨宫中另有晚宴,皇后娘娘特地叮嘱我们都要到齐,我不去显很多矫情。”
降萼阁浑家来人往,有“刷刷”的扫地声,宫娥们在水盆里洗濯抹布收回的“哗啦”声。仓促的脚步摩擦在地上的声音,另有宫娥们低低的说话声。晏如回想起娥眉和小左子的对话,心中说不出的烦躁,干脆闭上了双眼。
晏如瞅了一眼窗外,披上了披风大氅,淡淡说道:“走吧。本日晚宴,我带你和娥眉两人一同去。”
晏如自嘲地摸一摸本身的脸,道:“你们就别骗我了,晚宴的衣服和金饰你们可挑好了?”
娥眉这时高欢畅兴抱来了一叠衣服,道:“依小主的叮咛,这件水红色的胡蝶袍已经收好了腰,能把小主的水蛇腰完美地揭示出来呢!”
谁知狭路相逢,绮妃乘坐的轿撵呈现在晏如的面前。老远可见蔺戚璇着一身藕色连衣裙,带着似笑非笑的神采望向晏如主仆几人。轿前带路的两个宫娥手垂香炉,前面则跟了乌泱泱一大群仆人。戚璇的贴身侍女艺舒跟在身后,一副骄贵造作的模样,时不时附在戚璇的耳边说上几句话,引得戚璇掩嘴低笑。
晏如喝完了姜汁红糖,身上也出了很多汗,感受舒畅了很多。晏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知不觉,也进宫好几个月了。时候过得真快啊,转眼就到新年了。”
晏如一看,娥眉特地为晚宴换了件鹅黄色的夹袄,下穿浅蓝色高腰绣柳叶裙。头发两边各绾了一个小环,插以银钗作为装潢。更奇妙的是,她在本身的头上加了两个小绒球,白鹤的羽毛染成鹅黄色后取最柔嫩的部分揉搓成球状用线扎在头上。耳上带了一对翠绿色的树叶状的耳坠,眼睛里流转着水波般的和顺,跟平时阿谁只知穿红着绿的女人判若两人。
谁知到了傍晚,天高低起了细雨。精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普通覆盖六合,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子城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雨露拂吹着挺拔颀长的凤尾竹,会聚成珠,顺着幽雅新奇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普通,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晏如的脑海中又想起阿谁声音,本身冒死想要健忘的或者说假装想要健忘的事情,你的身材还帮你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