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只听得枫树之上的肉串高喝一声:“老狗,现在我是该叫你状元郎呢,还是该叫你没把的阉贼?”
“带窗的二两,没窗的一两,酒肉管够!”
正所谓一分代价一分货,二楼靠西的天字三号房足足比其他屋子大了一倍,房间里桌椅台架一应俱全,虽未入冬,却已架好了火盆,火盆里的柴炭也是方才换过的。这天字三号房中最合燕戈行情意的,便是那两扇面西南而开的窗子了。那窗子内里,正对着的便是枫火桥。桐油木板搭就的枫火桥,两岸种满了枫树,现在正置暮秋,火红的枫叶在两岸延展开去,竟然连绵了几百米的间隔。桥下一条洗枫河,秋水澄彻见底,倒映着枫火桥和两岸的粉墙黛瓦竟如画中普通。也怪不得师父对这枫火桥影象深切,真真是毕生难忘的风景。
燕戈行暗道“有好戏看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师兄身边,伸出食指将窗纸捅了一个洞,弓腰向着楼下枫火桥的方向看去。
“好了好了,不要只顾喝酒,肚里没食谨慎上头。”
“十三楼在此,剿除沈党余孽!”
本日,他们是要去替柳员外一家二十三口收尸的,而他们在朱阳城的气力,远未达到能跟手眼通天的十三楼正面对抗的境地。那十三楼毕竟是官家,太子一手着建,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又可使太子符节变更全军,是千万硬钢不得的。
“去罢!”
燕戈行晓得,那一声必然是深受重创的他提起了满身的力量。
常牧风笑着走上前去,跟柜台内打着算盘的店东搭讪。那店东只顾演算,看都不看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左边窗子外的一座木桥,冷眼冰脸道:“这里叫枫火堆栈,那桥叫枫火桥,过了这桥再行十五里,便是你要找的枫火镇了。”
燕戈行来不及多想,持续屏息看戏。
不知何时,枫火桥上已集结了一队人马,一个个黑衣黑裤,皆是便利行动的短衫,手中的长刀反射着清冷的月光,让人胆怯。
部下人禀,魏九渊已经跃上马背,朝着堆栈的方向轻瞥了一眼,冷冷回道:“烧了!”
店家门主所说的是一件江湖上很少有人晓得的旧事,无法,他们一个是十三楼楼主,一个是红莲教朱阳门门主,再隐蔽的过往,在他们眼中也都不是奥妙。又何况,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血案,他司徒门主曾亲历。
“天气将晚,本日就在这里落脚吧?”
【爱心小贴士】
“二位小爷,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入夜后凉寒,要不要先打两角酒来暖暖身子?”
好不轻易逃出了火光冲天的堆栈,气喘吁吁的二人约莫着不会有人追过来了,才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火光发楞。
“楼主,这枫火堆栈可还留得?”
闻声师弟起家,他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仿佛看破了师弟的苦衷:“驴没事,刚才被马队惊了!”
“那还等甚么,干脆给爷爷一个痛快,也好让爷爷早走一步,去上面好生珍惜你那如花似玉的六个姐姐。”
问话的是一名约莫三十岁摆布的男人,却生的贼眉鼠眼,身形不敷五尺,岣嵝肥大,一脸老相,手中一双铁爪钩倒也合了他的身份。此人恰是十三楼第二楼避风楼楼牧铁爪史胜,本来常日里他和他的部下,干得是替十三楼反对倒霉动静的活儿。这毁尸灭迹,替十三楼擦屁股的脏活轮不到他们。无法,本日音绝楼的人不在,他也只能代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