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燕没有女人了吗,竟然让这么个还未断奶的小娘子前来犒军?”
他摊手在副将摩耶屠面前,摩耶屠顿时会心,解下系在腰间的酒囊,毕恭毕敬地递了畴昔。
他的话极大地鼓励了将士们的斗志,一时候杀声震天,只令头顶那刮了千百年都未曾停歇的朔风都黯然失容。
“主将已失,军心不在,撤!”
蒙达信赖身后的兵士也跟他一样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一名身高还不及马腹的幼女,俄然呈现在二十万军阵之前,实在让人摸不着脑筋。
吃紧跑去勘验人头的偏将,在用手抚去面堂上粘连的血砂,看清死者的面庞后,欣喜万分地对着楼上喊道:“将军,恰是蒙达那老奸贼!”
想到这里,沈雪吟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旋即又伸展开来,撑着红伞,拎着人头,向着身后一向紧闭的玄阳城门走去。
若不是父亲执掌的军机营残部和一名奥秘的武林人士援救,恐怕本身也跟百口高低二十八口一起去见阎王了吧?
有人来报,被扫了雅兴的慕容拓天然不爽,怠悻悻道:“不都跟他说了吗,我这东宫里除了女人和内官,就我一个带种的,容不下他这个玄月门守将。你且去回了魏九渊,让他还是好生当他的门守去吧。”
“那……那魏九渊为了能在宫内奉侍殿下,竟然跟主子们一样,自绝了传宗接代的玩意,此时候在殿外的,已是一个血淋淋的废人!”
他目光所及之处,几百米外的断崖之上,竟然呈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马背上的青袍男人仗一柄玄青色长剑,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但仅凭方才那一声中气实足的低吼也能辨出,来者,必是以一当十的妙手。
三尺长剑已经迎着他的面门劈来,蒙达下认识地举斧抵挡,却已无抵挡之力。只见那劈面劈来的长剑一抖,斜刺而下,划了一个半圆。刀光一闪间,右手里擎着的那柄厚达三寸的巨斧,已经被斩成两段,断口依着剑势,呈弧形切开,跟本身尚未瞑目标脑袋一起,跌落在脚下的红石滩里。那剑,竟像切豆腐普通把玄铁斧切成了一个弧形!
玄色甲旗遮天蔽日,战马低嘶跃蹄,只等蒙达一声令下,便会囊括而去,仰仗再一次打击,将玄阳城那早已在前几次战役中残损不堪的城门撕得粉碎。
固然心心念念着国相的全尸,但军令如山,本欲冲上前去从青衣剑客手中抢转头颅的百夫长只得勒停了马儿,心有不甘地命令道:“听摩耶将军的,撤!”
天瀑高悬,流云怠卷,破履残蓑恩仇近,淡茶烈酒江湖远……
沿着一名百夫长所指的方向看去,红衣女童的身后竟然升起了一只只庞大的孔明灯。转刹时,千百只孔明灯借着风势,黑云压境般朝着军阵扑来。蒙达看得清楚,那些孔明灯的下方各系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布袋。待到飞近,到了头顶,才看清每只布袋上都写着一个“粮”字。
沈雪吟刚一开口,城墙上的本来探头探脑向下看的守军便呼啦一下向后退去,连连惊道:“她是人是鬼,孩童怎会有那般声音?”
在它的背后,遍及弹坑的城墙上,贴着一张早已泛黄的布告:北凉犯境,举国同仇。杀北凉军士一人者得银一两,百夫长百两,千夫长千两,敌将万两……
红衣女童嘴角挂着妖笑,她收起红伞,昂首看了看头顶一脸茫然的秦刚,反问道:“我想要的,秦将军能给得起?”
二十万北凉军,寂静地谛视着火线的断崖,身经百战的他们晓得,绕过那道断崖,是一片开阔空位。开阔地的正劈面,便是大燕北境重地玄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