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拦住她，“让她睡吧，你也接着睡会儿，我去跟娘说会儿话。”
“下官明白！”张培源应一声，“为制止惹人眼目，我再审两个案子。”
总而言之，官府不能亏损。
李实赶紧推拒，“不消，我爹能捞能赚，这点银子不算甚么，你还是留着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自打严清怡入狱那天，李实在街上呼喊蔡家做买卖赔了本以后，蔡家就没有好过过。
严青旻反过来推他，“我就不走，我就是要出来。”
有人说，一小我故意愿, 只要巴望到顶点，上天定会垂怜他，成全他。
严清怡越想越悔，泪水像是开了闸的大水般，哗啦啦地往下淌。
近百个妇人将蔡家门前的胡同围得水泄不通，每二十人成一组，每组哭一刻钟，这组哭完换另一组哭。只是哭还不算，那些妇人丁齿极聪明，边哭边唱，一声声满是蔡家如何地欺男霸女欺行霸市。
第二天，李实来得有点晚，带了两根肉骨头，进门就扔给黑豹，对严清怡道：“你这边的案子已经结了，你姨母的判词也出来了，杖刑三十，放逐三千里，不过现在还不能定论，要押送到东昌府提请涉案嫌犯开堂再审。娘的，明天早晨知府大人挑灯夜战，连夜审了四场，我爹也跟着受扳连，快天亮才歇下，到现在还没睡醒。对了，你中间那娘们的案子也审了，罚银十两，她身上没钱，情愿服一年劳役。”
这还不算，更让二姨父崩溃的是，蔡如源被书院撵返来了。
严清怡的泪忽地又涌出来，却不敢出声，悄悄将大氅搭给薛青昊身上，出得院子，对李实道：“李公子回吧，大恩不言谢。今后……”
处所官向来如此，有罪无罪先在监狱里呆几天，一来刹刹人犯的锐气，审案时会轻易些；二来，人在监狱，家眷亲戚为保人犯安然，必然要送礼办理。
严清怡皱眉，“不是两天劳役顶一两银子？”
严清怡木木地跪在坟坑前，看着棺椁一点点被黄土淹没，想要哭，只感觉眼中干涩，竟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春兰道：“东西一应都是李家少爷跟阿昊购置的，我和冬梅就只能打个动手，做点针线上的活计。冬梅这两天身子不利落，刚才读了会经文，想必熬不住睡下了，我去叫她醒来。”
张培源正在内里看二姨母的供词，见到青柏，当即站起来，恭声道：严女人已安然出狱……此案并不难审，只不过触及到东昌府，来往取证略微破钞了几日时候。”
“你收着，”严清怡很对峙，“这阵子幸得你帮手请郎中煎药，不能让你又出钱又着力。并且，我另有事相求，那妇人是个不幸人，她的罚银，请你帮手一并交了吧，如果另有残剩，你都交给她，让她去找她相公也好，回娘家也好。”
薛青昊看了更气，恶狠狠地把麻衣抢畴昔，“行了，从速走吧。”
仓猝跟薛青昊抱下拳，撩着袍摆大步往外走。
每天到了时候，闲得无聊的贩子百姓就围过来看热烈，边看边评头论足。
李实想想，点头道：“行，那我从速归去问问，如果在济南府还成，别发配到远处去，再去追可就费事了。”
没几天，连济南府带东昌府，蔡家铺子关了好几家。
月光清冷, 为这空旷沉默的院子，更添几分孤寂。
青柏瞧着严清怡的背影，瘦肥大小的，衬得那件大氅更加地空荡。
严清怡挥手让薛青昊进屋，拉起严青旻走到东配房，问道：“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