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摇点头再看另一封。
不管如何,她现在手里有闲钱,必然要替林栝多做几件衣裳,顺道也给薛青昊与薛氏做两身。
严清怡定定神又往下看。
提到衣裳,蔡如娇来了精力,兴高采烈地说:“你拿返来那些布筹算做甚么模样的,不如照着我的尺寸做,我先穿戴过过瘾。”
严清怡叹口气。
旧事一点一滴走马灯般闪现在面前,相思便如这浓厚的夜色,一点一滴地腐蚀了她,包抄了她。
严清怡安抚道:“桃杏没了,不还是有别的花?大姨母是想让我避避风头,趁便听听外头人如何传的。毕竟明天那种场合,京都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现在想想我也是太打动,应当就着面前的茶泼上去就行了,白糟蹋那盆汤,我一口都没尝。”
严清怡思来想去,比及真正入眠,已经半夜天。
严清怡极其安静地接管了, 蔡如娇却很愁闷。
读到此处,严清怡面上一红,仿佛看到林栝冷峻的脸上略带对劲的笑容。
在营地,兵士们每十一人住一个营帐,林栝跟两位总旗并途中招募的军医同住。过年时,营地里宰了两端猪十只鸡,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
“你前天就晓得了?”严清怡讶然,“我们走时本筹算奉告你一声,可我那裙子油腻腻腥乎乎的,底子见不得人,如果改换还得另找隐蔽的处所,干脆就那样脏兮兮地返来了。”
“刚到,”魏欣笑答,“陆太太说你夜里没睡好,正在补觉,我深思看一眼就归去了,可巧你就醒了。”
严清怡接过信看了看,恰是薛氏的笔迹,上面寥寥数语,就只简朴地说了在二姨母家里的糊口,叮咛严清怡听大姨母的话,再无别话。
信上,林栝隐晦地提到,“百户是世官,可容儿孙世袭或者替职。”仿佛在表示着甚么。
泪眼昏黄里,面前仿佛又呈现他的身影,北风吼怒的大朝晨,他穿件薄弱的靛蓝色裋褐带着薛青昊去晨跑;夏季炽热的午后,他还是那身靛蓝色裋褐,冷静地站着街旁的树荫下。
严清怡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感觉胸前那只玉扳指仿似被火灼般,热热地熨贴在心窝处。
可他不该擅自去拿薛青昊的东西。
窗子留了条缝儿,东风从窗缝丝丝缕缕地钻出去,不冷,只是微凉。
严清怡回声好,翻出来先前画的模样,跟蔡如娇参详。
此时,街上已经传来二更天的梆子声。
大姨母长叹一声,“送归去不可,这半年往家里下的帖子, 回回都是冲着她。特别是淮海侯家跟何总兵家的女人, 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她如果送归去,今后谁还上门?”顿一下, 无可何如地说,“先前对阿清挺放心,感觉她慎重识礼,倒是担忧阿娇咋咋呼呼的, 怕她多事。没想到竟是看走眼了。该费心的不费心, 不该费心的也没见张狂到那里去?”
比拟之下,林栝……夏季苦寒,他是不是仍旧只穿那件靛蓝色的裋褐?
严清怡抓把铜钱谢过孙婆子,把林栝的信藏好,先翻开薛青昊写的。
来到京都这半年,出门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陆致阴沉着脸, 面上晦涩不定,很久才道:“看模样挺文静的, 如何三番两次惹是生非?要不送回济南府?”
魏欣道:“你何必舍近求远,把这两道菜糊她脸上就行了。”
比及入了夜,严清怡才翻出林栝那封信,对着灯烛细细地读。
然后详细地先容了宁夏的环境。他玄月尾就达到宁夏了,已前后跟鞑子对抗过好几次杀死过数人,下属见他还算英勇,升他为百户,将他分拨到固原镇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