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姑姑定定神,更加往內间的门旁靠了靠,就听大姨母道:“送归去也行,只是我三妹还在东昌府,朱家的事情迟迟没处理,阿清总不能一人待在济南府?”
她吓傻了,后知后觉地捂着脖子,不成置信地问:“你敢!你敢来真的?”
罗雁回不爱看书,七爷拖着病重的身子催促他读誊写字,还亲身写字帖奉告他临摹。罗雁回脾气急,不管宫里宫外断不了捅篓子,都是七爷给他擦屁股。
真是个没知己的东西,走之前说得好听,说隔上十天半个月就给七爷写封信,开首两个月还成,每个月总有三封信过来,可此次,都两个多月了,只言片语都没有。
另有前次,要不是罗雁回把阿谁严女人推到湖里,七爷至于病情减轻,直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言外之意,罗雁回能够不想回京都了。
有个丫环合衣躺在靠西墙的罗汉榻上。
青柏蹲在树杈上,悄悄地盯着不远处透出暗淡烛光的窗户。
青柏道:“我向来不开打趣。记取,今后诚恳点,别再让我听到街面上有任何闲言碎语,不然我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今儿我顾着你的脸面,下一次我会在你脸上刻上贱人两字,让你永久出不了门。倘或你还不循分,我会把你剥光衣裳挂在树上。你既然不想要脸,我迟早会成全你。”
大姨母大惊,支吾着道:“这都哪跟哪儿,阿清的事儿如何会连累到老爷身上?”
青柏从怀里取出只吹管,对准小洞悄悄吹了几口,复放回怀里。过得半晌,取出只瓷瓶,矮了身子,将内里香油滴了几滴在门轴处,起家,再取出一把尖刀,插进门缝里高低滑动几分,触及到门闩,略微用些力量,一点一点将门闩扒开。
“女人胆识不小,”青柏还是淡淡的,将手里尖刀往前送了送,“郭振想抓我,他也得有阿谁本领,实话对你说,就凭严女人,她还没阿谁本领教唆我。只不过是有人感觉女人四周倒置吵嘴辟谣肇事,看不惯罢了。”
七爷笑笑, “这小子,被拘了这么些年,终究撒丫子了,连主子都忘了。我没话交代他,就是想晓得他去了大半年,当初叮咛他的话想清楚了没有。”
说罢,身形一闪,顺着原路出门,不过几个纵身便消逝在清浅的月色下。
夜色渐深,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墨蓝的天涯,清清冷冷,周遭繁星点点,似是多恋人的眼。
七爷考虑会儿, 点点头,“略施惩戒便可, 倘或她仍不知错,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被人诬告的滋味。”
不过也好,严清怡早就想回济南府了,在京都,除了魏欣和何若薰以外,并没有特别值得她沉沦的人或者事,反而还得不时候刻提心吊胆的。
“我如何辟谣了,那天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姓严的贱人飞扬放肆蛮不讲理。”
梧桐树上已经长出了新芽,枝条被夜风吹动,摇摆不断,地上颀长的树影也随之飘摇不定,如果细心看,会在那一团黑影中模糊瞧出小我形。
“不干甚么,”青柏淡淡道:“就是感觉郭女人比来走亲探友挺繁忙,想让女人在家歇歇。女人感觉如何?”
蔡如娇回声好,教唆着丫环们将架子上的器具安排都往箱笼里放。
小郑子替他将帐帘掩上,把第二天要改换的衣裳摆在床头,环顾一下四周,感觉没有忽略,举着灯烛分开。
小郑子退下去,恨得牙根痒痒,内心直将罗雁回骂了千回百回。
借着浅淡的月色,青柏寻到门帘,闪身出来摸到架子床中间,一把撩开帐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