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哼着声道:“这会子都没旁人了,姨娘就不要装了。”
言菲绾不断念的又软语相求,泪眼汪汪的说了一阵,冯姨娘还是无动于衷。没法,她只好忿忿地胡乱将东西扔给她,再唤过丫环叫来邓嬷嬷,装腔作势了一把,便归去了。
冯姨娘闻声抬开端,随便的看了她一眼,便复又低下了。
邓嬷嬷淡淡隧道:“菲蜜斯如此故意去看望,冯姨娘欢畅都来不及,又怎的会见怪蜜斯?”
冯姨娘目光闪了闪道:“四蜜斯谈笑了。贫道不过是一削发之人,哪来的甚么梯己银钱。四蜜斯不是有月银吗?如何还会缺钱使?若真格儿缺,就归去同杜夫人要些吧。”
见到来人,言菲绾同邓嬷嬷俱吓了一跳――面前这位描述干枯,双目浮泛的道姑真是那闲适恬然,我见犹怜的冯姨娘?!这才堪堪两月未到啊!妙安观到底是何地,竟能将一人窜改至此!
好不轻易爬到了院门,敲了半日,却一向无人应对。正在她踟躇着是不是该开口归去之时,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几人看去,只见一灰衣道姑不悦隧道:“何人拍门?不知这个时候观中世人在诵经吗?”
言菲绾强笑着道:“嬷嬷说的极是!菲绾受教了。”
邓嬷嬷道:“好了,现在蜜斯的心也算尽了,归去再说吧。”
言菲绾不解隧道:“守安是何人?”
少时,马车到了妙安观前,跟着的小丫环忙搬了凳子扶言菲绾等下车。但见那妙安观坐落在一半山腰上,也无石阶,只一条黄泥窄路通往院门。言菲绾嫌恶的看着那条污脏不堪的路,心下很有些悔怨。又不能说,少不得硬着头皮朝前走。
明显,冯姨娘的这番苦心言菲绾是半分也不会想到的。车厢内,她半真半假的将方才之事一一说了,完了忐忑不安地问邓嬷嬷道:“嬷嬷,你说我姨娘是不是疯了,竟一点儿都不认我!”
邓嬷嬷不痛不痒隧道:“菲蜜斯这话差了,甚么叫‘不孝’?您是主子,她是主子,若去送,那是您的情分;若不去送,也说得畴昔,您听过哪家蜜斯和主子讲‘孝敬’的?这话如果让老爷夫人听到了,还不惩罚您?”
言菲绾怨毒地盯着她:死老虔婆!烂了舌头的东西!竟比那秦嬷嬷还要阴狠非常!敢将她比作粉头、花娘!哼,哪一日落在手里给尝尝短长才好!
冯姨娘道:“既如此,四蜜斯还是归去吧。”
言菲绾又说了好些体贴的话,冯姨娘都只虚应着。言菲绾无法,只好对邓嬷嬷道:“嬷嬷能不能出去逛逛,我有些梯己话想伶仃同姨娘说说。”
言菲绾细心打量一番,方乍著胆量唤道:“姨娘……”
***一展眼便到了十一月十一,恰是谢馨菡生日。本来冯姨娘也是这日,二人不异。头一日,言菲绾就已向杜氏叨教过,想亲身送些鞋袜到妙安观去。杜氏见她克日还算循分,又揣测妙安观端方极严,料定她出不了甚么幺蛾子,便乐得博个刻薄名声,遂同意了。不过仍派了亲信邓嬷嬷一起伴随。出门时拨了辆素雅繁复的马车并两个保护随行。***
冯姨娘念了声道,说:“四蜜斯在讲甚么,贫道听不懂。”
一时,屋中只剩冯姨娘跟她二人。
冯姨娘道:“四蜜斯好,嬷嬷好。守安现在如许极好,四蜜斯无需伤感。”
言绯绾不由动气道:“姨娘的意义是怪我喽?姨娘也不想想,祖母、母亲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儿!我何尝没替你讨情?六合知己!我那日都带着伤跪在主院屋前,不但毫无感化,还把我自个儿也赔了出来!现在我身边,是一个知心的人都没,你打量我的日子就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