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美人与碧清双双惨白了脸,连连叩首哭喊着:“王后饶命,王后饶命,臣妾冤枉,冤枉!”
沁美人倒是急了,神采暗澹如纸。
沉声嘲笑:“王后是在威胁哀家?”
两年来,很少有妃嫔怀有龙种,怀上了的也都莫名其妙的小产了,此中秘事自是不言而喻,却无人敢去穷究。历朝后宫都不平静,算计诡计常常出其不料,一山更比一山高。而我,倒是袖手旁观后宫事,冷眼笑听姬妾争,揣着明白装胡涂。
“起吧。”我淡淡地冲她笑着,即在太后身边的座椅上就坐,“不知母妃本日传唤儿臣来,有何要事?”
很久,他才放开我,搂着我的肩问:“有甚么话是不能同朕说吗?”
“主子这就去禀报王上。”他正欲朝御书房处去,我便淡声道:“王上现在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此等小事就莫去打搅,待王上批阅出来再行禀报。”
即位已有四年,现在的北国已不能与夜宣的王朝同日而语了,当今北国朝廷稳定,战事减少,赋税不增,北国对北国已是很有顾忌,不再像曾经动不动便出兵讨伐。夜鸢这个天子做的很超卓,他晓得如何把握臣子,恩威并施。更会任命贤才,听取谏言。
踏上白玉石台阶一步步走上,御花圃的千枫亭,四周萧索的枫树环抱,满目红枫刺眼。进入千枫亭,槛窗隔门皆是三交六椀菱花雕镂而成,很有一番气势。
一起上夜鸢都固执我的手,范上卿倒是笑言:“王上与王后伉俪情深。”
夜鸢的手掌抚上我的小腹,悄悄游移着,目光尽是疼惜的暖意。
“在紫衣眼中,本宫是如此陋劣之人?”打断她的话,我的声音有些凌厉。
他未做任何反应,只是拥着我的肩头。
“是碧清。”她将目光投放在跪在左边的一名女子,被称做碧清的丫头一怔,惊骇的爬了过来:“王后,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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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却一向觉得这份等候是一种冷淡,是爱情的变质。
“主子不敢。”他一个激灵,蓦地回神。
“本宫也不想与太后撕破脸,只是她在逼本宫。”
“不喜好别的女人有你的孩子。”
“主子,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啊,这簪子还是您赐给主子的,说是要办成了这事另有重赏的。”她立即哭着爬到她跟前,由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翡翠簪。
而卿嫔也连连点头:“臣妾也感觉此事……此事甚为蹊跷,还望亲身觐见王上,求他还个公道。”
紫衣一听忙用胳膊肘顶了顶她,表示她不要再持续往下说。冰凌也认识到本身说错了话,忙垂首:“奴婢讲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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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圣华宫,一道闪电破天划过,一场大雨接踵而来,淅淅沥沥的雨点卷起一阵暗尘的气味。天井的桂花被打落一地芳香,共同着清楚的雨香劈面扑来。
如贵嫔见我不说话,也插上一句:“人证物证是不假,可明眼人一看就是栽赃嫁祸。”
想必是因为昨夜我措置卿嫔小产之事而召我畴昔,不知又是哪个爱嚼舌根的宫嫔告了我一状。
此时,世人神采各别,却纷繁流露着一抹担忧之色,仿佛已经认识到了甚么,生硬着身子望着我。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畴昔,忙端起它欲饮,我却制止了:“凉透了,别喝了。”由他手中接下碗重新放回原处。
嘴边扬起暗澹一笑,凤袍裙裾逶迆在地,紫衣与冰凌小步尾随于身后,我的目光直直凝睇着黑寂无边的暗夜,游廊两侧宫灯吊挂,随风摇摆。
听她提起当初,我心下感慨,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