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练会了,十四就会买了糖人返来嘉奖她。
“驾!”
柳希月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样,伸手想要去扶,却不知从那边动手。
十四没有答复,或是说他已没有力量答复。
他仿若一个被扎破无数个口儿的血人,满身都在流淌鲜血,柳希月看着,心口一阵阵抽疼。
这么颠簸的路,身上的伤口该多疼啊。
可十四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样,只顾着用力挥动马鞭,冒死地向前奔逃。
胸腔中满满的酸涩与痛苦几近将她淹没,堵得她喘不上气。
在那艰苦得没有一丝滋味,尽是伤痛的回想里,柳希月竟品出了几分温情与期盼。
两人坐在暗探所的屋檐下,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一起吃。
“师兄!”柳希月惊叫一声,冲畴昔想要扶他。
“师兄,你不要死,你要一向陪着我。”
“没干系。”十四倦怠地闭上双眼,却还在柔声安抚她,“别吃力了,陪师兄说说话,你想晓得的,师兄都奉告你。”
四周是富强的丛林,除了他们单调的马蹄声,一片死寂,再无一点声响。
十四就这么将小小的十六抱在怀里,用手背一点一点去蹭十六的眼泪,轻声哄着她。
可这战马是从岳参军手中抢来的,马鞍处并没有装备装有药品的包裹。
十四一张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赤色,他衰弱地坐在地上,艰巨地冲柳希月摆摆手,鲜血在他的位置缓缓堆积,很快就构成一汪小小的血泊。
“师兄……我替你包伤口……”柳希月看着他这模样,惊惧不已,慌乱地想去翻绷带与草药。
他勒停了马,停在一处高山上,艰巨地带着柳希月下了马。
柳希月内心一阵发沉。
他缓缓说着,血液从他口中一点点溢出,看得柳希月触目惊心。
眼泪也愈发澎湃。
一根叠着一根,仿若刺猬的尖刺。
她靠着十四暖和的胸膛,忍不住抽泣起来。
柳希月睁大眼睛,尽力想要看清四周的气象。
她现在的角度,脑袋稍向后仰仰,便能瞥见十四背上的箭羽。
十四说得艰巨,却带了实足的果断。
换作平时,在如许危急关头,柳希月哪故意机睡觉?
十四是殛毙她的凶手,她本应当恨他,亲手杀了他,以报杀身之仇。
是这具身材在这人间能感遭到的,独一的一点暖意。
“嗯,师兄必然陪着你。”
“说话算话!不准耍赖!”
“师兄,你今后要一向陪着我。”小十六嘴巴吃得鼓鼓的,向十四撒娇。
她由一开端的哽咽到小声抽泣,到最后忍不住普通嚎啕大哭。